天黑了。
床头柜上,只剩下一部手机。
夏小梨缓慢地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平静地掀开被单。
昏沉的睡眠,让她胸口总有一种压着喘不上气的感觉,这几天总是作乱的反胃,也配合着要给她找麻烦。
很想吐,又闷着吐不出来。
夏小梨轻揉着胃起身,精神萎靡地拧开门往外走,连拖鞋都忘了穿。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半阖着眼,慢吞吞往洗手间走。
“是,我承认,阿野,是我没照顾好她,晚凝流产和要退婚,都是我的错。”
夏小梨脚步僵住,瞳孔微微放大地缓慢转向客厅的方向。
是刑砚勤的声音。
他在和刑赫野说话……
熟悉的带着讥讽戾气的嗤笑声,清晰地传过来。
“倒是第一次见你没有巧言推脱的时候,恭喜你终于对自己是废物有了清醒的认知。她当初选你,就跟瞎了眼差不多。”
“阿野,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从小我们这群人里你是最护着晚凝的,她一直喜欢的是你,我其实也知道。”
“以后,晚凝就拜托给你了……”
女孩赤裸小巧的脚丫,脱力般无声往后踉跄了一步。
夏小梨抬手扶住墙,怔怔望着通往客厅的拐角墙壁,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她脸皮发麻,不敢再听,转身快步往回走。
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女孩纤瘦的身躯躲着客厅传来的声音,逃一般消失了。
客厅里。
刑赫野姿态嚣张地敞着长腿靠坐在沙发上,眼底的讥讽和不耐,在刑砚勤说出这番话时达到顶峰。
他的好哥哥,真是从小到大都是个惹人厌的傻逼。
他抬手抚掌,脸上是锋芒毕露极具攻击性的笑,“演技比小时候有进步,刑砚勤,你不累吗?”
刑砚勤脸色微僵。
他和谢晚凝明天就会正式对外宣布取消婚约,如果他马上和别人相亲结婚,那一定会影响他的名声,爷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但只要他这个向来嚣张出格的弟弟先和谢晚凝搅和在一起,自然所有的话题的舆论都会集中在刑赫野身上,那他不管再另娶谁,在别人看来就都是情有可原的。
反正,他们两个本来就有情,他这也算大方成全。
但他没想到刑赫野会是这个反应,还提到了小时候。
那是他这辈子最心虚的事情,也让他在刑赫野面前永远矮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