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一拐的,焱渊颇为凄惨的走过来。
长白擦去嘴角血迹,稍稍整理了下身上衣服上前搀扶住自家家主。
两位在绥服呼风唤雨惯了的大妖如今在这茫茫大雪中互相扶持,他们拖着最后那口气走到苍伐跟前。
“多谢。”焱渊胸口有道斜拉着的伤口,这会还往外一个劲的冒血。
苍伐蹙着眉,右手心打开,那银色的小铃铛外表看着非常普通。
“你这是又救我一次,”焱渊苦笑着,稍稍用了点妖力,总算胸口的血慢慢止住,他跟着看向苍伐手心的铃铛,“这帮人对你好似不平常。”
他之前跟那皓月的星主在战斗,一些细节还是过来后长白说的。
他意味深长说完那句,很是仔细的观察起苍伐的神情。
这位来历出身都很神秘的大妖看着不比他们好,硬邦邦站着一动不动,那脸从白到青再到黑,一直在五颜六色的变化着。
再看对方的手,刚刚捏那铃铛都发白了,走过来前焱渊还看到其微微颤抖的半边身体。
自己和长白受了重伤,这救了他的妖外表无事,可看精气神似也受到了重创。
“我欠你两份情,”焱渊摆了摆手臂,长白只看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一起扶着瘫软坐到地上,“如果我还能活下去一定报答。”
旁边的妖在说什么苍伐压根没心情听,盯着一地的尸首,他慢慢将铃铛收起。
“这些人类真够疯的,”长白现在说起依然感到胆寒,“刚那些人是死是活?什么玩意?”好好的当胸插自己一刀不说,那之后的变化真是……面目狰狞比最丑的妖还可怕。
“数年前与他们交战也未见到过这样的一幕,”焱渊没有站着的力气,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这些人类啊……越来越恐怖了。”
“死与生,这是禁忌之力量,我们妖碰不得他们人也碰不得。”长白已经如此虚弱,可他还用妖力帮自家家主恢复着,焱渊没有阻止,先前为了克制长白等下属体内的毒,他已用了不少力气,如今胸口的伤口再愈合不了的话,堂堂大妖怕就要死于失血过多了。
“听说帝畿中有一脉妖,他们掌管着红月大陆上的禁忌力量,”焱渊喜好到处游荡,最早的时候也曾去过帝畿,虽未见到过什么大妖族但他喜欢打听各种传闻,“这世间别管是妖还是人又或者半妖,但凡有谁斗胆触碰了禁忌都会被他们杀死。”
那些人类撤去后,地上的青虫也纷纷四处逃散,苍伐脚下踩着一只,侧身看向焱渊和长白,“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的语气很淡,表情冰冷,问是问了,很明显的不打算多管闲事。
焱渊收敛好悲伤,他望向雪地上的尸首,长白也垂下视线,二妖沉默了许久。
苍伐破天荒的好耐心站着,他仰头闭上眼,感受着冷风中的血腥味还有飘到额上马上就融化开的雪水。
“我们……”
“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马上赶回妖府,”在焱渊开口时打断,苍伐平静道:“皓月既然非要除去你,这就不会是第一波,这一路上回去他们指不定设下了多少埋伏。”
焱渊被封印数年,今天这场大战府中大妖死的只剩下一位,本应该尽早回去安抚,不过苍伐说的也不无道理。
皓月刚刚是撤走了,可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
妖府在那,那就是个活靶子,不是不能回去,起码在身体恢复前不能回去,毕竟这大妖跟自己可不同路,就算同路,一连帮了两次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能都指望着。
“家主?”长白唤了声。
焱渊深吸口气后吐出,很快决定道:“我们先找地方藏起来。”
“嗯。”长白强忍着悲痛,无论如何他的家主还活着,一切还有希望。
苍伐其实不关心焱渊会做什么选择,他只随意提醒那么一句,毕竟是自己才救出来的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之前费的妖力全白搭了。
这么会的功夫,他已经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当着焱渊还有长白的面,拿出个透明的小瓶子来。
“你这是要?”长白疑惑。
苍伐没搭理自顾自蹲下,黑色指甲长出,他提起虫子的翅膀将青虫放到了瓶子里。
“你这是准备回妖府吗?”焱渊关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