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拐骗”了未成年少女的恶徒,家属通常都会难抑怒火,就算不直接上拳头为他修正人格,也根本不可能还有耐心去听对方的诡辩之词。
沈明铨现在却表现得平静如水,无疑是很反常的,而他话里透露出来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就更让任幸有些瘆得慌了。
“难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
想到自己那还没来得及加锁的电脑硬盘,再想到自己睡梦中可能不小心呢喃出的对仙女的肉麻表白……
任幸的冷汗就像泛洪期突然暴涨起来的小溪一样,刷刷地从背脊上大股大股地淌了下来,瞬间就把后心的衣服全部浸湿了!
沈明铨似乎完全看穿了任幸的想法,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他随意地把左手肘支在护手上,用蜷起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撑着下颌,非常享受地审视着对方那张冷汗直冒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好心”地出声安抚道:
“别那么紧张,除非必要,小婉以外的事情我是不会关心的。”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与其说是安慰,倒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
“必要的话,其他事情我也是随时都可以关心关心的”。
要打要杀,任幸还不怎么害怕,毕竟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回生二回熟的,对死亡的恐惧感自然就大大降低了。
甚至是“钱没了,人还活着”的这一人参最大的杯具,任幸也相信自己能够经受得住。
反正以前也是穷惯了的,这段时间富二代壕无人性的堕落生活还太短,他还没有完全适应,经常觉得很不安呢。
但社会性死亡,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树要脸,人要皮啊!
就算他任幸再任性,也终究不是中学二年级的年龄了,人大面大的,实在无法像二货小鬼们那样,能够坦然自若地把所有人的嘲笑,都视为叛逆者的光荣奖章。
可作为堂堂男子汉,要就这么乖顺地耷拉下耳朵屈服,然后呜呜轻叫着去舔别人的鞋子,又忒不甘心了,尤其是之前刚被对方胖揍了一顿的情况下。
拳头是干不过,嘴皮子总可以再试试的……
“那个,大~大哥,我觉得吧,这女孩子有点爱好,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coSpLAY啥的,其实真没想象的那么糟糕……”
任幸心怀忐忑地说道。
他的打算是一旦对方认同了这个说法,就顺势声讨沈明铨作为一个哥哥对自己的妹妹太不够温柔体贴了,从而一举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夺取这场谈话的主动权。
等到了那时候,他任幸就可以一边随意拍打着这个盛气凌人的家伙的狗头,一边苦口婆心地教导对方什么才是男人该有的风度了。
想象着这一激动人心的前景,任幸的胆气也随之高涨了起来,似乎之前的示弱表现,都只是自己以退为进的巧妙策略一样了。
这番“掏心窝子”的良言相劝,沈明铨却像完全没听到一样,他手指灵活地把玩着自己的杯子,看向任幸的两只眼睛里仍然闪动着那种让人讨厌的嘲弄光芒。
在任幸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气势又衰落了下去后,沈明铨才不慌不忙地从上衣内袋里取出一张纸,放到了桌面上展开,然后轻推了过来,示意他看。
任幸疑惑地把那张纸拿起来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张高考成绩证书。
姓名:沈晓婉
考生号:*****
报名序号:*****
身份证号:*****
语文:138
数学: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