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牵着他头也不回,淡淡说道:“一般情况下,故人重逢,他俩得打一架联络一下感情。”
话音刚落,脚下的大地突然震颤了一下,山谷中亮起的防护阵法被打的砰砰做响,巨大的阵法穹顶覆盖下,一片光华闪烁,碎屑飞溅,隐约能听见一些幽远的佛唱,随着一束火光炸开,什么也看不清了。
姜婵看了一会儿,淡淡的来了一句:“哦,打得好激烈。”
玄昙盯着那个防护阵法内乱七八糟的光束左看右看,依然没看出来激烈在哪儿,顿时仰起头带着哭腔道:“我师父会不会被打死?”
姜婵低头,摸了摸他的小光头:“你应该对你师父有点信心。”
玄昙哭了:“我师父抓鸡会被鸡啄,偷馒头还被狗撵,他脱了衣服就剩两扇排骨,好可怜的,姐姐我求求你,别让他打死我师父好不好?”
姜婵觉得自己多半有点心理变态,看见小娃娃哭得伤心还想笑,属实很没良心。
“没事,你师父不会被打死的。”姜婵耐心安慰小和尚,金蝉这种德行还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自然是有些独到的本事的,而且玄昙口中的偷鸡摸狗,这鸡和狗绝不是普通人眼中的两种家畜。
毕竟在金蝉口中,他被烈风堂追杀是因为他吃了烈风堂的一个鸟蛋。
不能说不是鸟蛋,只是这鸟,是大名鼎鼎的云蟒雀卵,幼年期就是合体圣王境的妖兽。
金蝉说那是鸟蛋,那还真是个鸟蛋。
确认自己可怜的师父不会被打死,玄昙立马又想起了姜婵口中的果酥烙,醉仙浆,胖脸上浮起向往的神色。
到此时为止,去往西土的人基本都已经集齐了,此次丹阳子打算与姜婵等人同行,丹阳子去了,少司命自然要跟着去,云中君表示他闲得慌也要去,并顺手拉来了孔雀妖王助阵。
元璋先生不去,他是元州州主,非特殊情况不得离开。
曦和闭关,没个几年是不打算出来了。
徐老等人唯恐丹阳子带着肖潜一去不返,于是除了几位必须留下的长老外,其他长老都打算跟着一起去。
不能劝,一劝一群头发花白的长老就要开始捶胸顿足,声泪俱下的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老胳膊老腿上哪儿都遭人嫌弃,不如死了算了。
众人一脸麻木的看着这帮老家伙演戏。
前天才见李长老徒手拔起一座山,从山底掏出一条近百丈长的六翅蜈蚣,两巴掌下去,这条无限接近妖王的六翅蜈蚣被抽得脑袋歪斜,口水直流,最终被洗干净塞丹鼎里炼了。
昨天,年纪最大的邱长老去殇山,把百目天君给打了一顿,理由是百目天君的眼睛太多,有碍观瞻,看得他头晕眼花,硬逼着百目天君把其他眼睛都变到身上去,脸上只准留一双眼睛。
还有上个月,徐老和离火教的教主下棋,离火教主下棋输了之后赖账,跑得人影都找不到,徐老一怒之下提走了离火教的山门牌匾,杵在药王宗当茅房牌匾用。
药王宗弟子现在每次路过茅房,都会看到一个有些刺眼的,格外金碧辉煌的茅房牌匾。
这要不是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谁会想到眼前这些头发花白,老泪纵横,捶胸顿足一脸可怜相的老头子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事。
眼看这些老头子越演越激动,丹阳子只好无奈的同意他们跟着去。
方才还捶胸顿足的长老们立马直起了腰杆,互相帮忙整理仪容,回头还埋怨:“早点同意不就完了嘛,这演得怪累的,一把年纪了老这么折腾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