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也想瞧瞧热闹的,所以跟着前往。三人乘车来到杜淹府邸,左少阳以为这一辈子再不会来这里,想不到又来了。
杜寅几兄弟见左少阳来了,都是惊喜交加,忙不迭过来打躬作揖。左少阳也懒得理他们,径直来到了杜淹的卧室。
杜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杜寅在一旁低声道:“父亲,左公子来了。”
杜淹浮肿的身子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瞧见左少阳,竟然微微一笑,他虚肿的脸已经很难看了,加上这诡秘的微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左少阳也不多说,坐下诊脉望舌,掀开被子看了看,又捏了捏他的手脚,问了一些自觉症状,心中已经了然,说道“这个病我可以治,但是,我不能开方,你们得到我家里来,拿药。我煎好了给你们。”
杜淹孱弱的声音道:“左公子,老朽先前莽撞,说话不中听之处,还请海涵,实在不是老朽本意。你先前提出的三个条件,除了第一个自首,老朽的确没有指使人杀害牛把式和甄氏兄弟,不存在自首之外,辞官和散财,老朽都答应了。我侄儿宰相杜大人也做了保。这风毒水肿之证,你就给老朽治断了根吧。再不要让老朽受这等折磨了。”
左少阳冷笑一声,道:“早先我就说了,你这病没办法断根的。特别是你依旧勾心斗角煞费苦心搞坏事,就更没这可能。”
“那……这方子能否给我,以后再犯,也可以自己照方抓药啊。——公子,我已经辞官,而且把差不多全部家财都捐了出来,再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就可怜可怜我,留个方子给我保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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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杜寅也道:“是啊,左公子,家父毕生钱财全部捐献,换一个保命的方子,也不为过啊。”
左少阳眼珠转了几转,一一从几人脸上扫过,淡淡一笑,道:“行,既然你们这么说了,也对,你不当官了,没钱了,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了,用不着担心,这么多钱,买一个保命的方子,倒也可以了。我就把这方子写给你们。不过,病症千变万化,没有包治百病的方子的,这方子这次有用,将来未必就一定有用,还得随证加减调整用方才行。”
“我们明白的。多谢”
左少阳提笔写了一道方子,只是对上次的方子随证进行了加减,看着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递给杜寅的时候,杜寅都直犯嘀咕:“这方子……跟您上次留下的方子差不多啊。能否治好家父的病呢?这次的病可跟上次的不一样。”
“不相信我,又何必请我来?”左少阳冷冷道。
杜寅这时候可不敢得罪他,忙低三下四地陪着不是。
左少阳道:“这剂药连吃七天,应该就会大好,那时候我再来复诊,调整用药。”
“是是,多谢”
杜寅忙把方子交给仆从拿去拣药煎熬。
左少阳道:“这七天之内,希望你们能把答应的事做好,不要再过问朝政。至于家财,请列一个详细的清单给我,我们成立一个基金会,将财产转移给基金会管理。”
“基金会?”杜淹和几个儿子自然也不明白。
左少阳和杜如晦便把基金会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
“好,这法子好,那我拿出全部家财,也有了个明确的去处,心里也就踏实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老朽这把年纪,留着也没用了,儿女都大了,也用不着我照应他们。我这就让他们登记造册,然后把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移交给你,把所有店铺和田产都过户到你的名下……”
“不不不是过户到我名下,好象我为了这笔钱才给你治病似的。是过户到基金会的名下。”
“基金会的名下?”杜淹茫然了,浮肿的眼帘面呈一条缝,瞧着杜如晦。杜如晦自然也搞不懂。
基金会在现代民法里是一种拟制人格的法人,可以拥有财产,独立承担民事责任,可以以法人的名义对外从事民事活动。这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一种法律制度。左少阳给他们耐心地解释什么是法人,为什么一个组织可以当作一个人来看待,他有什么样的权利和义务。
见他们难以理解,左少阳又拿出衙门的财产来说事,说了半天,杜如晦他们还是不懂,因为古代没有财产登记制度,也没有什么房产证之类的,衙门的东西是皇上的。归于个人,并不存在集体所有这种制度。
家庭财产也是这样,实行嫡长子继承制,也就是说,理论上,所有的家庭财产都是属于家长所有的,也是归于个人。不存在由某个组织享有财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