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柜想死,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离开赵家,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赵宸。
他隐隐约约发现,赵宸是个难缠的小鬼,自己好像惹不起。
可他又不能走,大户们还在等着他的消息呢!
真是日了狗了,卖粮食的时候争先恐后,现在要跟人要粮食了,一个个都他妈成缩头乌龟了,让老子来顶缸,这帮臭不要脸的,我呸!
被赵宸撕掉了遮羞布,急糊涂的郝掌柜干脆撕破脸,既然赵宸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跟他来硬的!反正自己后边有人。
“既然如此,咱们索性明人不说暗话,就给你三万贯现钱,买你手头上的粮食,你有得赚,我这边也好跟官府的人交待。”
他没提韩隆跃那些大家族,反而说是官府,在他看来,官府这两个字可是够霸气的了,也许是觉得还应该说得更明白一点,他又补充道:“若是这件事上报到官府的话,怕是赵公子你少不得一个欺行霸市的罪名,到时候让你一文钱都赚不到,亏得是血本无归!”
你大爷的,拿官府来吓唬我,你以为我赵宸是吓大的吗!
“本公子还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既然你提到了欺行霸市,那我就欺行霸市怎么了?现在粮食在本公子手上,自然是高兴怎样便怎样,你有本事让官府的人来抓我吧!到时候,老子一把火把眼前的粮食烧了,看官府从哪里调粮食去填补他们粮库里的窟窿!既然想让老子死,老子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谁怕谁啊,想和老子玩心眼,你还差得远呢,老子可是两世为人,要是被你唬住了,都对不起这次穿越!跟你好好说话给你脸了是不,跟老子说狠话,好,很好,老子分分钟变成饿狼给你看!
当赵宸把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郝掌柜的身体突然一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他可是婺州城最臭名昭著的恶少,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怕区区几句威胁!
郝掌柜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赵宸怎么会知道官府粮库亏空的事情?
是了是了,赵家老爷刚从临安回来,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消息。莫不是他先派人回来传的话,让赵宸做这门生意?
郝掌柜越想越觉得就该如此,那问题就棘手了,得赶紧回去跟大户们禀报一声。
临走他还不忘留下一句:“只要城内大户们都不在你这买粮,就算你有粮食,也一粒卖不出去,大不了我们从外地征调粮食!”
好,有本事就别来本公子这买粮,谁来谁是小狗,哈哈!
郝掌柜一走,张福显得很振奋,“少爷,原来您早就什么事都猜到了?非但各大商户和家族缺粮,连地方官府也缺粮!那意思就是说……整个婺州就咱这里有粮?”
赵宸十分淡定的说道:“城里城外有粮食的人多了,但有大批粮食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咱们赵家到底还是有家底的,他们想靠粮食把赵家一次掏空,真是打错了算盘!一群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白痴,粮食在本少爷手上,主动权便在本少爷掌握中,任他们也翻不出浪花来。”
张福欣喜地说道:“那咱就不怕了!这郝掌柜真是打肿了充胖子,说什么从外地调粮,真是笑话!咱婺州缺粮食,难道其他地方就不缺?少爷,咱就捂在手上,等着卖个高价!就是怕那些商户都不来买,他们有旁的渠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要防着一手。”
赵宸轻轻笑了笑,反问一句:“怎么,张管家就对本少爷如此没有信心,还觉得我会做亏本买卖?”
张福一个激灵,赶紧摇头表示不敢。
赵宸笑道:“那就是了。一切按照少爷我所说的办,可不要自作主张,这两天就等着数钱吧!”
林家也在为粮食的事情急得团团转,一亩地交两石粮食,这不跟明抢一样吗!
林厚才很是气恼,他自认为跟地方官府的关系不错,却没得到提前通知,接待朝廷钦使都没轮到他去。
林家二夫人安慰他道:“老爷消消气,一亩地两石粮食也不多,咱家可是有不少存粮。”
林掌柜心中一叹,皱着眉头提醒道:“夫人,之前为了给丁丞相打点,不但府库内的银子都调了出来,连存粮能卖的都卖了。咱现在手头上有一千多亩地,一次可是要交两千多石粮食啊!这么多粮食,咱上哪去弄?”
“对了,赵家不是买了一批回去?咱从赵家得!”林厚才马上想起这几天婺州城发生的事,忍不住说道。
林二夫人从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衫,轻轻的摇了摇头,“老爷,如今咱都已经悔婚,跟赵家扯破脸皮了,如果是跟旁人家去买,或许还有希望。怕就怕那姓赵的小子不识相,就算咱有银子他也不卖给咱。”
林掌柜急忙道:“老爷,按照如今的市价,买两千多石粮食回来,也需要两千多贯钱。这会儿,家里的会子市面上已经没人收了,这从哪里去弄那么多的现钱?”
林二夫人咬了咬嘴唇,有些肉疼的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咱就……咱就卖田吧!”
林厚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现在谁不知道要按照田亩来交税,谁还会买田,那不是疯了?现在只是说要征粮,还是第一批,就怕后面朝廷还会接连不断征粮。”
“那……妾身就不知该怎办了。”她把脸色一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林厚才这会也没工夫管她,而是对林掌柜吩咐道:“府上缺粮食,要尽快去买,越往后面价格越高。赶紧看看城内除了赵家之外谁还有粮食。平时咱家跟那些粮行的关系也都不错,总能搞到一些吧?”
林掌柜哭丧着脸道:“老爷,不用问了,不但粮行的人把粮食卖给了赵家,就连一些大户也都卖给他了。当时谁都觉得,今年的粮食一定丰产,眼看还有两三个月就要丰收,谁还会去存陈粮?这才被赵家的人给钻了空子!”
林二夫人气得发抖,厉声骂道:“他赵家一定是有朝廷的人来放风,这才得了这天大的好处!哼!姓赵的没好东西。”
林厚才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天下!这种话你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说完,他又看着林掌柜道,“再去跟州府那边打招呼,我这就去拜会一番,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唉!这次都是被你这女人给害死了。婚事没退成,还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晦气啊!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