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当先生的却被学生先教育了一顿,孙有林气得脸都绿了。
“你……”他指着赵宸,气势汹汹的一甩袖,骂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旁边的何亭与钟经纶则很识相,闭口不言。
他们虽然算不上多聪明,但明白一个道理,这位学生跟其他人完全不同,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不能吼,得哄。
这位赵大少又不是刚开蒙的稚子,都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小伙了,正值青春期,能管得住他才怪。
平常人家请私塾先生,一次请一个回来就已经了不得。但赵家到底是有钱人家,一次就请了仨回来,束脩给的也不低,而且还有其他奖励。
所以,有些事上,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
何亭对于刚才的事情恍如未见,笑着问道:“赵公子,咱们何时开始教学啊?”
言语上,他根本不把自己当作先生看待,更好像是个来打工的下人。
孙有林鄙视了他一眼,读书人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尽了,实乃无耻之尤!
赵宸很欣赏何亭这种态度。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收起了刚才冷酷的表情,说道:“随时都可以开始。本公子是有一些不懂的地方,你们先来给本公子解释一番也就算是尽到了责任。距离发解试只剩两个月时间,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束脩我还可以再加三倍。但有言在先,谁教得不好,或者是谁拿先生的派头来压人,趁早收拾铺盖卷滚蛋!”
大宋朝敢这么对待教书先生的,赵宸估计是头一个。
但即便是眼前这三位当事人也必须得承认,人家横是有资本的,人家有钱啊。而且他是恶少爷,没见过有哪个恶少爷不横的。
赵公子为人真是豪爽,咱这还没开始呢,赵公子已经先给加薪了,还是一下子涨三倍,一个月将近两贯半了。
婺州最好的教书先生一个月想拿到二贯钱以上也是妄想。
如果他们拒绝了赵宸的待遇,也就意味着家里每月少了两贯四百文的收入,老婆孩子就有可能因此饿肚子。
倘若赌气离开,放着钱不赚,猪狗不如啊。
何亭心里乐开了花。
他之前是硬着头皮来应聘的,谁都知道婺州城第一恶少不是一般的难教育,可没办法,家里缺钱啊,其他工种自己又不会。
万万没想到,天下掉下个大彩蛋,砸自己脑袋上了。
他立即表示道:“那咱就开始。赵公子,咱也不能算是什么师生关系,纯粹就是在学问上的探讨。敢问哪边是您的书房?”
真是穷疯了,为了钱,连先生的尊严都不要了。
就算孙有林一直在那吹胡子瞪眼,但面对一个月两贯四百文的诱惑,他已经迈不动步子往门口走了。
出去之后能做什么?
骂赵家大少不学无术,连先生都不尊重?
这种事还用你这个穷酸书生来骂?
城里骂得比可这难听的多!
你不想赚这钱,不想在这教,马上会有大把的人挤破门。
既然如此,那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而且,姓何的刚才也说了,咱来不是当先生的,纯粹是学术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