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看向韩星霁说道:“你是国学馆的山长,总要跟诸位卿家打交道的,且先去试试,若是不行再说。”
哦豁,这是想让他背锅?
万一事发完全可以甩锅到他身上,到时候就可以说是他坚持要用这几个人,皇帝清清白白。
韩星霁又不傻,一看就知道韩子韶打的什么主意。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陛下给臣一道手谕或者密旨吧,不需要盖大印,只要让廷尉他们看出来是陛下所书就行,这样臣也好师出有名,否则臣年纪小,资历浅,怕是说不动他们。”
韩子韶在听到他要手谕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听韩星霁说不用大印,只是需要让别人相信他是奉命行事时想了想也行。
反正只要不落到纸面上就总有办法遮掩。
他提笔写了三封信,然后又将平日里极其喜爱不舍离身的玉扳指给韩星霁说道:“他们应当认得这个。”
韩星霁接过来对着韩子韶笑了笑说道:“陛下放心,臣先去找这几位先生聊一聊,具体了解一下,总要做到滴水不漏才行,否则……便是摄政王那关都过不去。”
韩子韶
()见他同意,立刻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连忙说道:“正是如此,你若是要人便跟朕说。”
韩星霁摇了摇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臣多跑两趟便是,陛下等臣消息吧。”
韩子韶用力点头,看着韩星霁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就说没有人能无视唾手可得的权力,楼时巍给韩星霁的是什么?不过是跟在他身边做事的机会,但他给韩星霁的可是国学馆山长之位。
韩星霁出了宫面色就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几封信,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拜访御史大夫。
他跟御史大夫不是很熟,这位简直就是官员中的战斗机,但凡觉得有一点不对就参,别说楼时巍了,就连老丞相都被参过好几次。
然而无论是楼时巍还是老丞相都没想过动御史大夫。
无他,实在是因为这个人的确十分公正,不会结党营私,也从不收受贿赂,便是参人也是有理有据,可能不合时宜,但却并无私心,实是个正人君子。
韩星霁上门也不好空手,不过这位御史大夫除了年节或者大事,平日里从来不收礼,就怕被人抓到说他不公正。
所以他想了想直接用了一个家访的理由——御史大夫家有孩子在他那里上课。
御史大夫虽然本人不收受贿赂,但并不迂腐,该送礼的时候就送礼,尤其是想把孩子送过来的时候,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韩星霁这还是第一次到御史大夫的家里,不得不说,的确朴素许多。
不说跟摄政王府和郡主府比了,就是他的伯爵府都比这里要好看一些。
青园就更不必说,小东宫可不是白叫的。
御史大夫百忙之中倒是抽空见了见自己孩子的这位小先生。
他对韩星霁还算和蔼,全京城都知道乐安伯听话懂事,努力上进,便是鱼跃龙门也没有因此沾染坏习惯,比那些纨绔子弟不知好多少倍。
韩星霁见他便行礼说道:“见过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连忙扶起他说道:“你是十郎的先生,实在不必如此多礼,小先生怎么今日突然过来?可是十郎在学堂调皮了?”
韩星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实不相瞒,下官来不是为府上小郎君,而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御史大夫,此事又不好声张,正好找了个借口,还请御史大夫见谅。”
御史大夫听后反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儿子被退学就行。
他消息灵通,之前就听说王若清王太傅会偶尔去学堂讲课,当时他就欢欣鼓舞,恨不得把家里的孩子都送过去。
可惜学堂标准一直都很高,而且也没有收新学生的意思,这让他有些遗憾。
因为有心想要再送两个过去,御史大夫对韩星霁就更温和了一些,便是他身边常年跟着的侍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主人。
乖乖,上一个能让他家郎君这么温声细语的还是他的小孙儿,而那位小郎君刚两个月还在襁褓之中。
韩星霁被御史大夫带到了书房,御史大夫便问道:“是什么让你都拿不准?”
他这么问倒也不是阴阳怪气,而是想着韩星霁身后站着的是摄政王,有什么事情摄政王都能帮他解决,哪里需要请教别人?这才有些疑惑。
韩星霁直接掏出了一封信,顺便把玉扳指递过去说道:“这封信是陛下所写,您……先看看吧。”
御史大夫看了一眼那个玉扳指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韩星霁为什么要带这个东西过来,等展开信之后他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印信,再一看字迹的确是皇帝的字迹,不由得面色凝重了一些。
便是没看信,只看这遮遮掩掩的行事方式就知道信上所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