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正逢大夏重夺玉龙关的紧要关头,无数兵力投放至无尽山,导致国内空虚,抚州灾民遍野,彻底大乱!
而此时与抚州接邻的顺州还是一片太平景象,丝毫没有预感到危机的来临。
顺州,景阳镇。
抚州和顺州中间有一座小型山脉分隔,景阳镇位于顺州最西部,正好处于山脉脚下,由于往日承接两州贸易,所以是方圆百里之内最繁华的镇子之一。
正值六月酷暑,大夏最南端极为闷热,又常常受南海海风的影响,空气之中水气十足,两者一叠加,稍微一动弹,就会浑身湿透,黏糊糊的极为不舒服,所以一旦旬休日,最受欢迎的非凉茶铺莫属,凉茶不贵,解渴之余还能胡天侃地,岂不快哉。
此时镇子内的一个凉茶铺,坐满了人,头顶用南方特有巨型芭蕉叶搭积而成的顶棚,遮挡住了烈日的侵袭,留下了一大片阴影,阴影之内的茶桌之上,有着一老两小的身影。
老者身穿一件在大夏南方相当常见的儒衫,鬓发雪白,但是面色红润,盘发之上随意地插着一支木簪,右手抬起茶壶,给面前那两个小娃倒上凉茶,动作浑然天成,自有一番韵味。
老者面前的小娃年岁都不大,其中一位面容粉雕玉琢,精致无比,虽然也是一身简单的布衣,但是隐隐蕴含着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只是喝茶时的眉头微微皱起,平静如水的眼眸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而边上一位则身材魁梧,明明长着虎头虎脑的脸,却有着赶上一般成年人那般高大的身材,光头锃亮,喝水的动作很斯文,小口小口地吞咽着。
这三人组,显得普通,但又不普通。
三人都没说话,听着周围众人的交谈声。
“你们听说了么,据说抚州大雨连三月,洪水漫天,死的人不计其数。”身旁一位中年茶客开口道。
“可不是么,西边抚州都好久没来人了,我们这瓷器生意啊,越来越不好做的了。”
另一茶客回应,声音带着忧愁,顺州瓷器闻名大夏,所以景阳镇大部分人的买卖多多少少都和瓷器搭边,平日里销路最好的地方就是抚州,现在抚州洪灾,顿时形成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师公,抚州洪灾,朝廷没有派人赈灾吗?”粉雕玉琢的小娃放下手中的茶碗,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大夏最南端的南海一向和平,所以抚,顺两州本就驻军稀少,又正逢无尽山玉龙关决战,所以现在可以抽调的兵力十分有限,等玉龙关之战结束了,朝廷才能全力去赈灾,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停止抚州的降雨。”
老者放下茶碗,醇厚的声音响起。
“司天监查明连续降雨的原因了吗?”小娃又继续问道。
“查明是查明了,只是这两州留守的司天监已经焦头烂额,无力去处理,所以我们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小娃点点头,随后不再言语,继续喝茶。
“近来镇子内的瓷器店生意都不好,但是有一家却丝毫不受影响,也是怪事。”可能水患的话题太过沉重,茶客们换了话题。
“你是说镇子东边那个丑女店铺隔壁那家吧?”一知晓此事的年轻人附和道。
“是啊,你说那家铺子的运气也真好,有着一个傻子在隔壁,同一个窑子产出的瓷器,大家都卖八文,那傻子偏偏要卖一两二,又是在街上的第一第二间,外地客一问,价格差异如此之大,纷纷就掏钱买了便宜的,连带着后面的店铺也不问了,那傻子也真是奇了,平日里几乎分文未入,一卖就是一年,竟然还没有关门大吉,偏偏又是个长相奇丑的女子,这身子倒是丰腴,可是这张脸可吓坏了不少人,在咱们镇子上也算是一桩奇谈。”
茶客们开始众说风云,纷纷围绕着这位奇丑无比的女子展开讨论。
老者听后展开嘴角笑了笑,而粉雕玉琢的小娃直接开口道:“师公我想见见那位妙人,她很有趣。”
老者笑着点头,两人结账之后离去,虎头虎脑的光头小娃赶忙跟上。
景阳镇不大,从凉茶铺顶着烈阳莫约一炷香光景,便到了镇东所谓的瓷器街,还未走到借口,便听见有人从中冲出,不断呼喊道:“杀人了,杀人了,丑女杀人了。”
周围人听到之后纷纷往瓷器街涌去,顿时将整个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老者带着两个小娃不紧不慢地往人群中走去,前方阻挡着的群众感觉仿佛被一阵风吹过,不知不觉之中往两边分开一条道儿,随后合拢,挠挠自己的头,显得有些疑惑,方才怎么自己不听使唤地迈动了脚步。
瓷器街口有些混乱,只见一个黑衣的丰腴少女跌坐在地,身子略微有些颤抖,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把匕首,其上还在往下低着血,她的旁边还跪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小姑娘,使劲的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而不远处,躺着一个衣衫破碎,面黄肌瘦的男子,胸口一个大洞淌着血,已经脸色发青,气息已绝。
黑衣少女的脸上布满狰狞的疤痕,像是一条条攀爬的蜈蚣,狰狞可怕,但是神情逐渐恢复平静,或许是方才打斗腿部受了伤,一直无法站起,原先用来蒙面的黑纱也落在了远处,对着旁边哭泣的小姑娘开口说道:“绿儿,别哭。”
“可是小姐,我怕,我忍不住。”绿衣小姑娘着实害怕,哭的更加大声,不断颤抖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