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能用兵器抵挡箭支的人,但那些人多数是用刀剑,而不是用着粗苯的长枪。
真是见鬼了。
把两根长枪挥舞得滴水不漏,一支箭支都无法近身,他们就知道遇上了硬茬子,不先把这两人射杀,他们恐怕都会死。
当下剩下的四十个弓箭手也纷纷掉转了箭头,五十支箭支就像落叶一样朝两人射杀而去。
而守护在弓箭手前面的步兵也拿起刀剑狞狰着杀向姜元羲和邵兕虎,一些人砍向马儿的大腿,一些人砍向两人。
几十支箭射杀,又有人专门对付马儿和两人,似乎危在旦夕之间,只见两人连个对视都没有,就异常默契的分工。
姜元羲手持长枪继续为她和邵兕虎挡着箭支,邵兕虎则放心的挥舞着长枪,挑杀着那些步兵。
两人配合默契,从一开始的冲锋过来,到把步兵和弓箭手全灭,也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倒下的人脸上,带上着惊惶,这两人还是人吗?
姜元羲和邵兕虎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往其他地方冲杀而去,到了后来,部曲之中那些人有危险的,两人就去哪里救援。
此时城西几乎家家户户都醒来了,那一声敌袭叫醒的不仅是军中的军士,也把睡梦中的百姓们都吓醒了,没有人敢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就连油灯都不敢点,就怕点了火,会让那些胆敢袭杀军营的贼人冲破家门,杀人灭口,耳边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吓得很多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难道是那些吃不饱的流民杀来渔阳了?
很快,城西这边的动静逐渐往城中而去,夜深人静之时,惨叫声越传越远,那些百姓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但郡守不行。
当郡守被人着急叫醒之后,听到军营被袭杀,差点吓得肝胆俱裂。
那可是五百军士!
哪怕是各地都有流民,郡守从来不担心渔阳会出事,盖因他们可是有着跟随先帝打天下的勇士。
但此刻正正是有人在袭杀那些勇士。
郡守下床榻之时腿一软,差点又倒在地上,幸得自家仆从搀扶才站稳了身影。
郡守脸白得可怕,他是寒门出身,说来也是深受陈雄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被放到渔阳来镇守粮仓。
但又恰好是因为寒门出身,此时一听到军营被袭,脑子乱哄哄的,一片空白,毫无往日的镇定,只觉得惊惶惧怕的很。
万一城破,他身边可没有跟世家子一样,会武功的人护送他逃走。
“大人?大人!”
仆从焦急的叫了几声,见郡守魂不守舍的样子,咬了咬牙,狠狠掐了一把。
疼痛让郡守回过神,就见仆从焦急的问:“大人,我们目下该如何办?”
“该如何办?”郡守恍然醒悟,急急的转起了圈,“对对对,我们赶紧逃,现在就逃!”
话落就冲到了门口,脚步又顿住了,一股灰败的神色染上他苍白的脸。
所有人都能逃,唯独他不能,一旦他临阵逃脱,事后朝廷追究起来,那是诛三族的事。
“你赶紧去挑几个人,护着夫人和几个少爷逃出去。”郡守吩咐心腹,连衣裳都没有换,匆匆冲了出去。
回到前衙,此时衙役们已经衣衫不整的等在那里,同来的还有郡守的手下,见到郡守到来,纷纷七嘴八舌的问道:“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郡守深吸一口气,点了几个人,“你们去探一探军营的情况。”
被点名的那几个人面色大变,郡守见状,怒目圆睁,吼道:“赶紧去,难道想让全城的百姓也跟着一起不明不白的死吗?”
想到自己的家人也在城里,这几个人咬牙冲了出去。
郡守又吩咐家中余下的仆从也手持一些可以防身的东西,众人在郡守府心神不宁的等着消息。
城西军营,已经没有了喊杀声,所有军士都死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和狼藉,姜元羲哑着声音,没有丝毫怠慢,“留下十个人打扫战场,把同伴的尸体带回去,留下‘证据’,其他人去粮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