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羲失笑不已,微微颔首。
徐峰搓着手,差点没忍住要转圈,“大人,战马怎么来?”
骑兵最重要的是战马,没有战马,那是步兵。
“徐大人,想来你也知道去岁我买了一批战马,足有五百数。”姜元羲笑着道,那时候是瞒着徐峰跟边康的来哈部落交易的,不过想来徐峰也从主簿那里得知一些内情。
徐峰手一顿,看着姜元羲的神色,片刻后点头,“是,我约莫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毕竟那时候大人你调动了大批的粮食,你并没有想着完全瞒住我。”
若是完全瞒着他,就不是叫主簿去清点粮食,以姜元羲的手段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徐大人,就算天下不乱,没有天灾,我也会招募乡勇的,谁让我们的老邻居已经不甘寂寞了呢。”
边康一直是北梁的附庸,二十多年前天下大乱,边康也不敢趁火打劫,反而越发往北龟缩,生怕会祸及他们,然而现在二十多年过去,边康已经开始变得有野心了。
游牧民族,豢养这么多战马,就足以说明问题。
徐峰眯着眼,眸子里是森寒的冷光,“边康真是好胆,还敢觊觎我中原大地,幸好大人已经建好了城墙,就靠着那两面城墙,我们就有防御他们的屏障。”
姜元羲摇摇头,“徐大人,把父老乡亲的安危寄托在外物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你忘了我们这次能夜袭渔阳军营,不正是因为有人里应外合,偷偷给我们开了城门吗?”
指望城墙龟缩不出?那不是她的风格,这道城墙是她用来保护大后方的,只是为了给战士们出征之后心里有底气,不会跟之前那样简陋得一支百人的骑兵就能屠戮全县而已。
徐峰呼吸猛然重了,狠狠的锤了一下案几,案几发出一声“嘭”的声响,“谁敢狼心狗肺!”
“世事易变,人心也易变,徐大人年纪大了,却参不透这个道理?”
徐峰默然不语,片刻之后才抹了把脸,“是我失礼了,我不能接受会有人出卖自己的父老乡亲而已。”
姜元羲温和的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徐大人不必强求,只要我们的战士足够强大,又何惧冲杀?”
城门后就是她划驻的军营区域,此次渔阳之事让她警醒,看来军营要换个地方才行,在城门后不妥。
经历的事越多,她就越发成熟,这种转变让所有跟在她身边的人越发安心。
“那大人还是准备跟来哈部落交易?”徐峰又问道。
因着边康当龟孙子太久了,徐峰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知不觉老邻居已经成了心腹大患,这让徐峰心忧又愤怒,更有着紧张,生怕边康会趁着此次北梁天灾趁火打劫。
“我欲再买两千数的战马,来哈部落可满足不了我的要求。”姜元羲淡淡的道。
二十匹种马,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生下了二十匹小马驹,想要自己培养战马,这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目前看来,还是直接从边康人手中采购最为方便。
“两千数?”徐峰一怔,方才不是说亲卫军里头只组建一支一千人的骑兵吗?
姜元羲挑了下眉,“除了我亲卫军组建一支骑兵之外,还会再组建一支骑兵。”
那是胡不归亲率,不过胡曲冯三人的存在,姜元羲还没有给徐峰交底,有些事不用全说。
徐峰也不多问是谁亲率,反正他不会行军打仗,他忧心的是两千数的战马怎么买。
“那大人是想分别跟边康的部落交易?大人可熟知边康的情况?”徐峰问道。
姜元羲浅笑一声,“徐大人放心,我小哥手底下的商队已经把边康走了一个遍,至于跟谁采买战马,我已经心中有数了。”
等此次招募乡勇之事告一段落,她就着手准备与边康人联络。
“大人,边康人要粮食和粗盐才肯交易战马,我们会不会养虎为患?”徐峰颇有些担忧。
“会。”姜元羲非常肯定的道。
徐峰瞪大了眼。
“但形势所逼,就算是养虎为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们交易,而幼虎想要长成虎王,需要时间,如果草原上有好几头虎王呢?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我不介意到时候给他们煽风点火。”姜元羲眸底闪过一抹冷光。
徐峰迟疑了下,“若是他们不像大人猜测的那般,没有内斗,反而联合起来共同征伐北梁呢?”
一个边康部落养马两千,五个部落就是一万,一万的骑兵!北梁谁能挡?
“不,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联合起来的,若是他们部落的首领死了呢?或者首领的儿子死了呢?”
姜元羲意味深长的看着徐峰,话语里带着一股血腥。
徐峰眼睛一亮,非但没觉得姜元羲心思阴沉,反而拍掌赞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边康人死,好过我们北梁人死。”
对付外人,就是徐峰也心狠手辣的厉害。
两人继续留下来针对后续的一系列事情商议,等过了几天,招募的乡勇已经到了两千数,而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报名了,姜元羲正想带着小虎去给乡勇划分营帐,道明规矩,结果外头有人来报,边康来哈左贤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