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乔木断然拒绝:“不可以。”
陈家娴反而松了口气。
相比于陌生的好人潘乔木,还是这样的潘乔木更熟悉。
潘乔木说:“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洗烘机。但我可以给你一件衬衫。”他指了指空调口,“你可以把裤子晾在空调口下面,明早就能干。”
这样确实没问题。
于是陈家娴点头:“谢谢你的衬衫,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潘乔木摆摆手:“不用还,送给你了。”他指了指面前的东西,“你可以使用客卧的浴室。浴巾,毛巾,牙刷,牙膏,洗发水,沐浴露,还有你脚下的拖鞋。都送给你了。用完以后,你或者丢掉,或者自己带走,不许留在我家里。”
这。
还真是。
毫不令人意外。
陈家娴看着面前没拆封的物品,又看看眼前的男人:“哦,好的。”
潘乔木留下一句“自便”,就转身回房间。随着清清楚楚的锁门声,他没有再出来过。
……
他们不是朋友。
她对他有诸多偏见,而他也异常优越、傲慢。他们就是相互讨厌的关系。
相比于善意,讨厌的潘乔木才令陈家娴感到安心。
洗过澡后,她穿着潘乔木的衬衫,推开书房的门。书房里有一张窄窄的床。她躺在床上,看见墙壁上的隔音装修。外面那么猛烈的台风暴雨,书房内竟然寂静无声。
在这个房间里,潘乔木把自己和世界隔开。
陈家娴看着书房,似乎触摸到屋主人性格的某个边角。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们相互讨厌。
她抚摸自己感到异样的左臂,慢慢堕入梦中。
……
陈家娴是被痛醒的。
小腹里仿佛有一把刀在翻绞,并不断扯着她的肠子往下拽。陈家娴抱着肚子滚了几圈,才意识到:
她痛经了。
可能是因为泡了雨水,这次的月经格外疼痛。陈家娴疼得清醒起来,突然想起,自己还住在别人家。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拍开灯,急急忙忙检查床铺。
万幸,没有蹭上血渍。
绞痛再次袭来,陈家娴冒着冷汗换了卫生巾,又抽出厚厚一叠纸巾铺在身下,然后像僵尸一样保持着直挺挺的姿势倒在床上。
……
经过一夜暴雨,清晨,雨势渐小。
潘乔木起床以后,先支起电脑写了一封示警邮件给君子怡,向她汇报长乐坊旧改方案的拖延,并将流程滞留在关晞节点处截图,将方案到达关晞手中的日期圈出来,作为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