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笑着说:“叔,您让我先进去呀。”
陈金水冷冷地问:“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陈江河一脸笑容地说:“最近一直在忙欧洲的事,咱爷俩没好好聊过,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老尽管说。”
陈金水“哼”了一声,问陈江河:“是最近吗?有大半年了吧?”陈江河又叫了一声,“叔,我……”陈金水打断了他的话:“因为进军欧洲市场我不同意,你才不来的吧?”
“叔,我不是忙欧洲的事吗?”陈江河依然笑着。
陈金水冷哼道:“陈江河,你现在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我还是早点把股份撤出来,各走各的路吧。”
陈江河急了:“叔,您总不能让我一直站在门外吧,让我进屋说吧。”
陈金水不开门,忽然话锋一转,提起了陈大光:“大光的事你早知道?如果不是小旭,还要让他继续干到什么时候?”
陈江河一愣说:“叔,大光不容易,我这不是想帮帮他吗?”
“帮他?你还是先帮帮你自己吧!你这是在害他!”陈金水继续说,“再说了,你能不能把留给陈大光的耐心分给小旭一点呢,你儿子可是全心在帮你呢!”陈江河听了不由感到几分愧疚。
陈金水再次叫陈江河快走人,末了还没忘提醒他,撤股这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说完,里面的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陈江河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边走边接听。电话是莱昂打来的:“陈,你可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
陈江河一脸惊讶:“什么,你把伙伴都拽回来了?”
莱昂兴奋地:“我建立了‘义乌,你好’网站,定期更新自己的所见所闻,推荐价廉物美的义乌小商品给西班牙人。我的网站意外地引起了西班牙一家电视台的关注,他们在一期专门介绍义乌的节目中提到了玉珠公司。媒体的报道,让我名声大噪。原本一个星期才200人的阅读量,一夜之间提升到了6000人的访问量,一周就得到了两百个客户的询价,欧洲其他国家的采购商也主动来联系我。
“我把自己未来的利益分出去了。但是不瞒你,现在每个人都在观望。”
陈江河兴致勃勃:“观望什么?”
莱昂抽丝剥茧地:“观望我跟费尔南德谁有胜出的可能。如果有人能把你们产品改进的细节都讲清楚,他们跟着我就会更有信心。我需要你给我派个人来,陈,把你们为适应欧洲市场所做的努力跟大家讲一下吧!”
陈江河陷入思索中,看来我跟骆玉珠得过去一个了。他对莱昂说:“我和玉珠你选谁?”
“不不不!有比你俩更合适的人。我见过她用不同的语言向几个国家的人介绍你们的产品,她还学过心理学。”
陈江河脱口而出:“邱岩。”
莱昂随即答道:“对,就是她!”
骆玉珠站在福田大厦外的街边等候,陈江河的车开过来,骆玉珠坐进副驾驶位,陈江河提起莱昂来电一事。
骆玉珠根本不相信莱昂:“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莱昂想要什么你应该清楚,他绝对没安好心!没必要跟这种赌徒绑在一起垂死挣扎。江河,是该放弃莱昂的时候了。”
陈江河见骆玉珠一根筋,就反问她:“义乌批发价几元的产品,在欧洲要卖几欧元甚至更高,利润非常可观。既然我们不会放弃欧洲市场,难道找费尔南德去?”
骆玉珠烦躁地说:“找其他渠道去!”
陈江河平静地说:“我相信莱昂会翻盘。”
骆玉珠急:“那也不能派邱岩过去!为了我儿子!”
听了最后几个字,陈江河火了:“他也是我儿子好不好!你别话里有话!”
骆玉珠也很生气地说:“那是你自己说的!今年暑假儿子回来说,勤工俭学挣了多少钱,你看你那眼神!儿子那么兴奋地讲出来,就是想得到你的认可。可您倒好,连夸一句都舍不得,除了批评就是挖苦!”
陈江河恼火:“什么年龄什么身份,就做什么年龄和身份的事!他一个学生天天想挣钱干吗?挣到最后,情商没了,心眼就越挣越小了!”
骆玉珠抢白:“你心眼大!陈江河我问你,儿子小时候性格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他现在见了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那是因为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上高中至今,你夸过他吗?我好像只听到过你劈头盖脸的骂声吧。”
陈江河满脸怒容地把着方向盘道:“骆玉珠,难道我会害他吗?当年我像他这么大时,已经懂得去安抚好厂里几百号人了。还有,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柱子叔他们了?红包也是你给的吧?”
“对,我是让他们别再烦你!别再给公司添乱!”
“谁给你的权力?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