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从极高之处降落,日月光辉在甩在身后,玄衣翻飞如鸟翼,银发飘旋流转。
“红焰帝幢王佛。”晏无书道出这一尊称,语气淡漠平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打得很自信。”
继而话锋一转,流露出嘲讽:“如此自信,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上没人能够伤你吧?”
他剑锋偏转,带起漫遍天穹的剑气,倏然一搅,挥剑往下——
往下。
往立于荒野上,黑衣银发的那个人。
乾坤荡,风散尽,草木绝。
释天步伐一动,移身欲避,却是未能避。
晏无书这一剑,太快,太烈。
释天被过于浓重的剑意逼得步步后退,眼见那剑锋破开血肉,穿透肩骨,直到后背抵上一块冰冷的山石才停步。
晏无书用的不是什么恢弘浩荡的招式,亦非什么长垂青史的剑篇,而是一记普普通通的——刺。
刺向这世间唯一真佛的肩膀,剑刃深入血肉和白骨,狠切筋脉,将他重重钉在一根石柱上。
血满衣衫。
晏无书手里的剑是见红尘,剑身玄黑,不见任何杂色,身上衣亦是玄,乍然一眼,难分辨。
“这是萧满的剑。”晏无书盯紧释天的眼睛,声音质地清寒,“我替他打的。”
“至于你的命,我下次再来取。”
这样惊破沉夜的一剑,萧满并未瞧见。晏无书将他放到竹椅上后,紧绷许久的弦不免放松,而一松懈,便跌进昏睡中。
睡得不安稳,他四肢冰冷似铁,整个人如同冻在冰窟里,面白如纸,唇上那点血色随时可能散。
晏无书说完抽剑,甩掉剑身上的血,往后一退,至萧满身侧,将他抱起带离。
萧满是被晏无书给烦醒的。
这人没规没矩玩他的手指,一会儿用自己的指头拨弄摩挲,一会儿拿到唇边啄吻啃咬,萧满不胜其烦,因而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手拿开。
周遭安静,没有人声虫鸟啼鸣,扑鼻而来是药香,清苦耐闻,但眼不可视物。萧满眼前覆着一层东西,不难受,反而有股清凉感。身上也不疼了,先前在体内肆意冲撞破坏的气劲被抑制在角落里,瑟瑟不敢动弹。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晏无书,何况此间唯有他们两人。萧满确认着四周情况,刚要启唇问点什么,就被晏无书指住。
方式是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