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以利。
但他不打算现在就开始。谢玦才刚不顾他的命令灌药,犯错惹恼了他,怎么可能还赏钱。谢玦跟只笨狗似的,以后他若是把犯错跟奖励联系到一起,继续这么做怎么办?
说起来,他要不要去找姜阳羽府里的训狗师学点训狗方法?虽说谢玦是人,而非狗狗,但总有些共通之处,试试也不亏。
苏灼之微微噘嘴,吹了吹茶水玩,接着放到小桌上。
谢玦又出府,不知去哪里了。
反正苏灼之不想看见他,也没过问。
夜幕降临,苏府的灯盏逐一亮起,昏黄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稍显阴森。
宫里那一遭,尽管谢玦骗他说是宫女犯了恶疾,苏灼之也这么说服自己,但到底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白日里,明媚的阳光穿透一切,阴霾无处可藏,但到了深夜,那宫女恐怖的模样就不受控制地再度在脑中浮现。
苏灼之接连梦魇,睡不安稳,晚上都有些不敢闭眼睡觉了。他点着灯看话本,似乎打算就这么耗到天亮。
苏夫人见小儿子如此,哪能放着不管。她没收了话本,让他躺下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轻轻拍他的背,唱起了哄小孩睡觉的摇篮曲。
苏灼之愣了下,羞窘得脸都红透了,大声喊:“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苏夫人温婉一笑,柔声说:“不管你长多大,都是娘亲眼里的小孩。”
苏灼之低头,嘴里嘟嘟囔囔,不太认同,但还是没拂娘亲的好意,被迫重当了一回摇篮里的宝宝。
娘亲的声音很好听,轻柔如纱,皎洁如月,缓缓流淌在空中。
不知不觉间,苏灼之心里的别扭淡去,眼睑微颤,慢慢疲倦地合上了,陷入酣眠。那些惧怕不安,好似都被歌声化解。
他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或许,也有哥哥煮的安神茶,爹送来的辟邪金塔,和压在枕头底下,祖母亲自去庙里求的平安符的作用。
苏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担忧他,宠爱他,他实在很难去害怕些什么。即便害怕,大概也不会持续太久。
翌日。
苏灼之休息得好,脸上都多了两分红润血色,仿若被暴雨打蔫了的花朵又在阳光下,焕发出鲜活生机,熠熠生辉。
国子监的好友听说他病了,结伴一起来探望他,还很贴心地给他送来了博士布置的功课,以免他因病落下进度。
苏灼之非常感动,并送了他们一拳。
少年人嘻嘻哈哈,玩笑打闹,放肆大笑的声音传出去很远,能把树上停歇的鸟雀都吓得扑腾翅膀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