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大队长突如其来的到访,让牛棚里的几个人都心虚不已,唯恐是霉运到来,没想到,苏长久说了许多不相干的话之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
“老杜,你确实是会种地的人,明年,你可要好好帮着我们大队,我们太缺乏这样的人才了!”苏长久握住杜同和的手,甚至忘了眼前的人,可不是他的社员。
“大队长,这怎么行?我是个罪人!”
“屁的罪人,当我不知道呢?你是对人民和国家有功劳的人,你的儿子也是为了打鬼子牺牲的。只是……老杜啊,你放心,只要我们大队明年的庄稼能增收,我必定能护着你的周全,让你在大队里衣食无忧的生活。当然,大队里的生活你也看到了,肯定不能和你之前的日子相比。”
说的激动了,苏长久保证完之后,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可是资本家,以前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好,他能提供的太少了。
“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已经是托您的福了。”
听到大队长说这些话的时候,杜同和心如刀绞,他的儿子啊,年纪轻轻就牺牲了。
可是,他当年的功劳没有人再提起,他的爹娘,也要被下放到这样的地方受苦。
也不知道孩子在九泉之下是不是能安心。
但这些苦,能给谁说?
没想到,在这个大队里,这个朴实憨厚的大队长口中,却能听到这样一句话。
“您不用客气,不过,老杜,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你们现在的身份限制,我也不好太护着你们,暂时,你们还是要住在这里,而且,还要接受思想教育。”
“在红心大队,我们都没有受什么苦,已经很知足了,大队长,我们都是知道轻重的人。”
这个晚上,大队长离开牛棚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回去的时候,大队长还晕晕乎乎,好像喝了二两酒的样子。
他媳妇朱兰花看着他这副样子,嗔怪的道:“你这出去一趟,闻着没酒味儿,咋像是喝了酒似的?”
“媳妇儿啊,你可不知道,我今晚大有收获,可比喝了酒要高兴。”
朱兰花再问的时候,苏长久却不说了,这样的事儿,就是一个炕上睡的人也不能说。
“不说就不说,对了,他爹,我今日听了几句闲话,李会计和上次来咱大队查抄老苏家的刘干部是亲戚!”朱兰花想起这事儿,对自家男人说。
苏长久听了一愣,他怎么不知道?
再仔细一想,好像李会计的媳妇家有个啥人是嫁到了刘家,莫非,就是刘干部家?
“他爹,你说,会不会是李会计举报的?”这事儿,她今天压在心里很久了,可是苏长久出门就是好几个小时,她都找不到人说。
苏长久听了,若有所思。
“莫不是,他想借着这件事,将你扯下来?”朱兰花又猜测道。
“那得多傻?就算我苏长久倒霉了,这个大队长还轮不到他,他到底只是个外来户!村子里的人能听他的?”苏长久冷嗤一声说道。
“那是谁?”朱兰花想不通,村子里还有谁会干这样的缺德事儿。
毕竟,老苏家一家子都是与人为善的性格。
“我之前打听了,听人说,那日有个小姑娘去了公社里。”
朱兰花一听是个小姑娘,吓了一跳。
“咱们村总不会也出现那样的人吧?”
听说,城里很多年轻人每天无所事事,就带着红袖章,忙着走街串巷的查抄别人家,要是红心大队也出来这么个人,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也不怪朱兰花会担心,她娘家哪那个大队,就是因为出来几个这样的年轻人,安生日子都没有,不是在批这个,就是斗那个。成天鸡飞狗跳,庄稼地也慌了,一年里有半年没有饭吃。
“谁知道呢,其实我一直在怀疑是苏小琴,全村的女娃子,就这个心术不正!”苏长久叹一口气说:“可到底,我不愿意相信,早两年,苏小琴没少在川叔家里吃饭,要是她能去举报川叔……”
苏长久不想将一个小姑娘想的这么坏,可是,他这段时间根据打听到的消息,对全大队的女娃子都排摸了好几遍,还是锁定了苏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