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道:“一招落败,未免太过夸张,你带我们去看看,我却不信。”
司马瑜道:“这不是你逞娇使横的时候,当时,我一招未发,就被那李冰红将手腕扣住,而且被点了几处大穴。”
薛琪仍是不信地道:“那她除非是天神下降,根本不是凡人!”
司马瑜正色言道:“琪妹,你既然不信,我也不在多讲,反正来日你见得到,这世上奇人奇事,真可以车载斗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司马瑜语音未了,一阵歌声灌耳而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方巾儒雅文士,手敲云板,但步且歌,自林间而出。
那歌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祸福俱在一念间,世人若抛名弃利,相安无事乐陶然。”
那文士歌毕,复又自言自语道:“名啊!利啊!你虽害世人如醉如狂,终日残杀,我这出世之人奈何不得,你却将……”
司马瑜见这儒雅文士,气宇轩昂,风度不凡,而且歌意暗含警语,知是异人,即拦路一揖,恭声道:“相公雅丽不群,气度超脱,歌意更是发人深省,点我迷津,在下铭感五内,还望续赐金言,以为遵循。”
那文士合拳为礼,笑道:“在下适才偶感而吟,不想相公者有意,如此谬赞,实在担受不起。”语毕,慧目向众人一扫,目光停留在冷如冰和靳春红,脸上片刻,咋舌道:“这二位姑娘眉心暗结,印堂晦暗,恐遭大劫,不可不防。”
文士灿然一笑道:“这解法言之甚易,行之却难,只消抛却已名利之心,劫数自解,不过,古今多少圣贤都难免攀名附利之心,何况一个凡人。”
司马瑜眼见此人来得突兀,乃试探地道:“原来是位高明相士!”
那文土面色一凛,庄重地道:“相公若将在下以江湖术士视之,则也,在下当年曾为名利所累,情欲所苦,才得大澈大悟,摆脱世俗,方落得今日的消遥自在,无牵无挂。”
司马瑜笑道:“在下凡夫俗子,不识仙驾,万望忽怪是幸!”
那文士深深一揖,言道:“相公大方过谦虚了!”语毕,转身飘然而去。
那文士行不数步,忽又轻敲云板,朗声而歌。
那歌声道:“桃花轻吐俏艳,寻春宜在春浓,无奈烦恼起冰红,那堪面拂春风。蓝天悠悠碧云,断崖巍巍山庄,平地劫祸起萧墙,苦煞青衫周郎,名利炫人耳目,世人皆难遗忘,欲思得免罗刹劫,不防礼佛焚香。”
这歌声唱毕,众人都惊呆了,那方巾文士但在歌词中说出了他们的名字,而且也遭破了他们的心事。
司马瑜料定此人必与碧云山庄有关,向四人一递眼色,五人连袂纵身赶去。
那文士似乎浑然不觉,慢行如故。
五人赶到文士身前,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那文士只是微微一怔,随又面带笑容,问道:“在下信口而歌,莫非诸位又是听者有心,拦住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司马瑜道:“相公歌意不但深奥,而且奇妙,句句感人肺腑,字字扣人心弦,想是出自相公手笔。
方巾文士笑道:“这乃是一条俚俗歌谣,道听途说偷学而来,并非在下所作,实不敢掠人之美。”
司马瑜道:“以相公之貌而论,诚为一清高雅士,为何却言词闪烁,专打诳语,令人费解。
文士道:“相公突然见责,在下不明就里,愿闻其详。”
司马瑜已略有不悦之色,沉声道:“相公歌词在内,不但将我等名姓隐入,且道破我等心中之事,怎能说是巧合,相公莫非是那碧云庄之人?”
那文土已不似先前那样只顾左右而言他,一本正经言道:“在下并非碧云山庄之人,请相公不要误会,请问相公高姓大名?”
司马瑜用手一指冷,靳二人,道:“她二人一俏罗刹冷如冰,一个是艳罗刹靳春红,在下就是相公歌中所指的青衫周郎。”
那文士似是微怔。忙问道:“相公莫非就是江湖人物玉哪吒的司马瑜么?”
司马瑜答道:“正是在下。”
那文士先是‘哈哈’一阵大笑,然后说道:“我家相公真是神算,作好歌谣,叫我到这桃中来吟唱,不想才第二日,就能碰见司马相公,真是幸会。”
司马瑜犹疑地问道:“你说你家相公作好歌谣,命你到这桃林中吟唱,那你是……?”
文士正色道:“我是服侍我家相公的书童,适才蒙司马相公一再以相公相称,实愧不敢当。”
一个书童已是气质不凡,那主人岂不更是了得,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又问道:“在下与令居停主人素未平生,不料你家相公对我等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且又有意作歌道破我的心事,不知道是何用意?”
文士笑答道:“敝主人用心良苦,少时便知。”
司马瑜问道:“能否将主人大名相告?”
文士四顾游人甚多,低声道:“此处讲话甚为不便,我家相公曾经吩咐,若幸遇司马相公,务请移玉茅舍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