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衣带来的人不多,只有几十个人,但各个都是精锐,不是这些常年驻扎在盐矿场的驻兵能比的,再加上江执衣手上的令牌,这才能一时间震慑住这些驻兵。
可若是前方跟罗大当家他们对峙的驻兵回头反扑的话,他们这点人,根本扛不住。
江执衣担心再出现意外,对着陆泱泱说道:“姑娘,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陆泱泱还没忘记她跟盛君意合作,她答应盛君意的事情。
还有罗大当家,她既然怀疑罗大当家很有可能跟当年的陈州案有关系,她就不能这么一走了之,眼睁睁的看着罗大当家再次走上歧途。
他之前带着一群人在山中为匪,这些年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现在又带着一群盐工造反,就算今日能侥幸离开盐矿场,但除非他能幸运的离开大昭的地界,否则一旦被驻扎在海上的水师给追踪到,必死无疑。
陆泱泱看了眼柳湘还有那些姑娘们,叮嘱江执衣:“你先带她们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我还得回去一趟,找到盐矿场贩卖私盐的证据,交给江总督,对这次盐工事件秉公处理,要是放任他们就这么离开的话,他们必死无疑。这当中有些人或许该死,但有些人只是倒霉受累,你给江浔传消息,让他多带点人过来,控制住盐矿场,这件事必须得交给江总督来处置。”
那些盐工多半都是各地送过来的刑犯,这些刑犯当中,有些人是真的犯了罪,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如同连生这样被冤枉,然后为了以役代刑来到这个地方,却永远走不了的人也不在少数。宁县县令跟盐矿场勾结,不知道为此制造出了多少冤假错案,欺骗了多少无辜的壮劳力来此,几个月的刑期变成了无期,希望也变成了绝望。所以那些盐工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煽动豁出性命去,因为留在这里,也是看不见尽头的等死。
盐矿场的改革势在必行,殿下当年力排众议废除灶户制度,就是为了让那些世代被压迫的盐工也拥有人权,但也绝不是现在这样,让那些贪官钻漏洞,以刑犯代劳逸,利用手中权柄肆意制造冤假错案,然后再冠冕堂皇的草菅人命。
江执衣立刻明白了陆泱泱的意思,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你注意安全,清清走的是西边靠海那条路,你先去跟她汇合,我先去安置这些姑娘们,再留一些人守住这个出口,等大哥一到,立刻来接应。”
陆泱泱跟江执衣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每一次配合都十分默契顺利,所以她也没有丝毫的担心和质疑,冲着江执衣点了点头,转身喊了连生一声:“连生,走!”
连生立刻就跟了上去。
此时盐矿场早就乱作了一团,分散在各处的盐工,也并非所有人都往海边去了,包括盐矿场那些小管事们,这个时候,想着的也不是怎么解决盐矿场的问题,而是瞅准了时机,有躲起来的,有四处搜刮财物的,还有趁乱欺辱女眷的。
陆泱泱摸到今天那个点头让她进盐矿场的五爷房里时,这个五爷还跟几个姑娘在玩捉迷藏呢,门外十几个驻兵守着,任凭外面怎么闹翻天,里面还是酒香四溢,欢声笑语。陆泱泱用不惯驻兵用的那种长刀,来的路上路过厨房,顺手摸走了一把剁骨刀,几下就解决了守在五爷房门外的驻兵,推门走了进去。
几个姑娘看到突然间冒出来的陆泱泱,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
五爷眼睛上蒙着布,身上只穿了件中衣,听到姑娘们的叫声,猥琐的笑起来,摸索着往前:“叫什么叫,等着爷抓到你们,有你们叫的时候!嘿,小美人儿,往哪儿跑啊!”
朝着陆泱泱就扑了上去。
陆泱泱手里的剁骨刀一刀精准无误的将他蒙眼的红布给砍成了两截,布掉落下来,五爷看到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的陆泱泱,呆滞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你是今天那个新来的小白脸?”
陆泱泱将刀往下挪了挪,对上了他的脖子,“我是来取你狗命的。”
“哼,小白脸,想取爷的命,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五爷冷笑一声,扬手就朝着陆泱泱面上挥了一把粉末。
然而不等他得意,下一瞬,陆泱泱就出现在了他身后,手里剁骨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看来你更喜欢这个姿势啊,还有什么手段,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