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这般脆弱。
国破六年,不管多么痛苦,多么屈辱,都一身骄傲,咬碎了牙,也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一个人。
如今,却跪在他脚下,哭得泣不成声。
山洞内,安静了一瞬。
独孤吾道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道:“你现在,就很好。”
秦惜不解,抬眼切切望着他,“求先生明示。”
于是,他又认真说了一遍,“秦惜,现在的你,真的就很好……”
他不想再看她如此悲戚迷茫地模样,怕忍不住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
于是匆匆道:“接你的人就快来了,此时多说不便。我会留在浩京一段时间,隐居于默园。你若今后有什么困扰,可以来找我。”
说罢,狠了狠心,拽开被她抓住的袍子,转身走入大雨之中。
秦惜的手里一空,跪伏在地。
现在的我,就很好。
现在的我,就很好……
谢谢先生。
她似懂非懂,却笃信,独孤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
先生是想要鼓励她好好活下去,不要再自暴自弃。
只要活着,总能看到希望。
却不知,关心则乱。
独孤吾道看她哭成那副模样,头都大了,哪儿还有功夫来得什么深意。
正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冲了进来,“央央,央央你真的在这儿,太好了!”
乔泯之半截白袍,全是泥泞,在门口匆匆收了伞,扔在一边,跑了进来。
身后跟着几个常随,都在外面等着。
“央央,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他将她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心口贴着心口,心疼得不行。
“你怎么来了?”秦惜还以为,会是楚藏弓的人来将她提走。
却不料,这个书生自已跑来了。
“我听说你出了事,便赶紧出来寻,又见这天要下雨,担心你害怕,心中急得很,幸好你没事。”
他抱着她,抚着她的后背,如安慰一个孩子,“你这样到处乱跑,今天的药都没吃。不过不要紧,我都给你带来了。”
秦惜:……
说这书呆子点儿什么好?
虽然没用,却又贴心,叫人打不得,骂不得。
她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肩头。
外袍因为撑着伞,领子是干的,可是……,为什么里面的却湿透的,洇了出水来?
秦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