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看着镜中挽好的发髻,面色没什么不同,是不大在意这事。“全凭父皇做主就是了,他老人家挑的我放心。好几日不见四娘了,现下去找她用早膳吧。”
“成,四殿下离咱们远,我去取伞,防着等会下起来。”
瓦当下的檐铃叫清风吹得轻响。风里夹带着落雨前的湿气。扑在面上温润舒适。
宋言到了四娘寝殿时,将将落下些小雨丝。一边快步移到庑廊下,一边看着庭院里的季怀生看。
“你又惹四娘生气了?”
披在肩上的薄纱沾了点湿气,宋言指尖轻轻扫了扫。
四娘的庭卫长季怀生是个一丝不苟的冷面人。这处偏殿他向来守的严实,只是人太死板,处处惹四娘不满。
此时听宋言问他,他依旧面无表情,眼不抬,拱手弯腰道:“回殿下,是。”
宋言摇头,“行吧,你向来也是惜字如金的。你且等等,四娘要是知道下雨了一定不会再罚你。”
季怀生身形不变,依旧恭敬道:“臣惹了殿下生气,该罚。”
琼脂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爬到宋言耳边小声道:“他像个木头,怪不得总惹四殿下生气。”
“不得无礼!”宋言轻斥一声。推门进了殿内。
四娘早听见他们在外面说话。托着腮坐在食案边等着宋言进来。
两人刚一对视,她就轻哼了一声,“下雨就下雨去。淋着他活该!”
这话说得声音刻意的大。
庭中怀生却依旧垂眸不动,细雨逐渐绒绒的挂满他眉上发顶。他倒好似真是个木头人,没知觉一般。
看他这样,四娘更气,拖着腮的手瞬时拍在案上,啪一一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斯哈喊疼的声音。
怀生听见她喊疼,抬了抬眼,可惜殿门已经叫琼华合上,他什么也没看见。
“他又怎么惹你生气了?还气成这样?”宋言去看她手,果然是用力太大,两个手掌通红一片。
“你对自己倒也是狠得下心,就真有这么生气吗?”
四娘自门关上,面色就是一阵失落。此时声音闷闷道:“你还没开窍,当然不懂。”
“说什么?”
宋言没有听清,蹙眉又问。
四娘无奈摆摆手,想到今日为何生气,又瞪着眼道:“他辜负我的好心!昨日是他值夜。早起时我念他辛苦,赏了他一碟绿豆糕。哼,换成别人,早乐颠颠的谢恩去吃了,他偏偏说什么职务乃是他本责,无需赏赐,也不配吃我的绿豆糕!”
宋言目光落到那碟子绿豆糕上。
忍不住道:“就因为这么点小事?”
四娘面色涌上些薄红,急道:“确实是小事,可是你说,哪个护卫会像他这样说话?”
宋言点头,“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