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把自己眼眶说红了。
“好。”傅至寒回应她,“你放心。”
梁白玉情绪低落,垂着脑袋,站在傅至寒身侧。纵然傅至寒这么说,可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呢?
她想到自己阿爹,他走时嬉皮笑脸的,还与她约定了日后回来时的事。可最后呢,回来的只有一具棺椁。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傅至寒见小丫头垂头丧气的,不禁摸了摸她脑袋,用温柔而值得信赖的嗓音说:“白玉,我答应你,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相信我。我对你说过,我不会对你食言的。”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你也答应我,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要好好听忠叔的话,好好念书,莫要在书院里惹祸。我不在,你若是惹了祸,可没有人能够替你收拾烂摊子了。”
他打趣她。
梁白玉撇了撇嘴,反驳说:“我才不会呢,你放心吧。”
傅至寒轻笑一声:“嗯好,我相信你不会。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字写得很好,女红也做得很好了。”
“我都会做得很好的。”梁白玉扯了扯他袖子,又问,“那你……大概多久能回来?”
傅至寒微怔,战争这种事他无法预料,并不能保证,“我会尽快。我向你保证,两年之内,一定会回来。”
两年……
两年之后,她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等他回来时,便可以成婚了。
梁白玉吸了吸鼻子:“那好,两年后我等你回来娶我。”
她伸出小指,要和他拉钩。
傅至寒勾住她小指:“好,我答应你。”
傅至寒出城那日,很早,早到天色还未大亮,他已在熹微的晨光里离开了将军府。梁白玉一晚上没睡,听见动静时便急急忙忙地从房里出来,赶上了送傅至寒最后一程。
傅至寒见她站在门口,满目的不舍,忽地心念微动。从前他出征时,只有忠叔相送,如今多了一个。忠叔早已经习惯送他出征,并不会多言,可现在这个小姑娘哀哀戚戚地望着他,等着他。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傅至寒远远地朝她说了声:“回去吧。”
这个府邸好像不再是一座冷冰冰的宅子,它生动起来,变得有温度。
他转过身,没再回头。
从前在战场上,那些士兵们闲谈时会说起自己牵挂的一切,他们说等打了胜仗,要去做什么。但傅至寒没有,胜仗他是为了大越的百姓打,打赢了之后,就回到冷冰冰的宅子里,过自己无波无澜的生活。
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那种期盼着胜利的滋味,期盼着战争的结束,可以归来,见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