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早被这个女人丢光了!
顾芳心的血液顿时冻僵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季锴,两只眼睛里都写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但很快怨恨变成了悲伤,因为男人无情冷漠的眸子毫无波动,似乎在嘲笑她,一切都是她自食其果,怪不得别人。
这边,老爷子胖揍了孙子一顿,但由于年纪毕竟到那儿去了,揍人又是个力气活,就算他在力道上赶年轻人可能没差多少,但这耐力可就不行了。
这不,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快提不起拐杖了。
对季薇的失望、对这个家涣散的现状以及对自己“老了”的这一认知,凡此种种都令他感到力不从心,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把她架起来,请家法!”他疲惫的讲道。
“爸!”顾芳心还是没忍住。
季老爷子凉凉地瞟了她一眼,就这一眼,令顾芳心从头凉到脚。
那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如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直接捅进了她的心,将她穿了个透心凉。
那一眼似乎在警告她: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进的季家门?
想到樊子安还在警车上,顾芳心顿时一个激灵。
好日子过太久了,久到她忘了,当初她就是个女版的樊子安,唯一不同的是,季锴是年少风流、毫无顾忌,她没有借用药物,而是朝他借了一粒种子;另一方面,全因她姓顾。
如果不是这样,别说季大夫人,她估计和樊子安下场一样。
“伸手。”
就在顾芳心晃神的当口,老爷子朝季薇讲道。
季薇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又是被眼泪糊了妆,又是被季茜扇耳光扇得两边肿。
此时此刻的她完全不敢违逆老爷子的命令,再也没了先前的狂妄和不可一世,被打了几下,她彻底明白,老爷子对她所有的疼爱在知道她策划谋害季茜的那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这是老爷子的底线,而她触碰了底线。
但她还是怕痛啊!
只见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双手,然后咬牙闭眼,泪水不住夺眶而出。
悔恨?害怕?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啪!”
一声脆响,戒尺打在手上。
和拐杖隔着厚衣服敲在身上的闷痛完全不一样,这种与肌肤亲密接触后产生的火辣辣的疼,像是要将整个手心的皮都给打得裂开一般。
季薇的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啪嗒啪嗒的,她本来想忍住的,结果不仅眼泪没忍住,抽泣声也没忍住。
可老爷子无动于衷,接着,戒尺又响了两下。
“凡事不过三。”季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他收了戒尺,脸上的神色很复杂,然后对季薇说道,“你用发胶喷了她的眼,又使计陷害她,再加上此前种种,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
季薇颤抖着睁开了眼,当她都做好了被打残的准备的时候,却没有想到爷爷主动停了手,她有些惊愕,表情愣愣的,随后才反应过来老爷子说了什么。
事不过三?那这件事情是过去了吗?
但紧接着,老爷子一句话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从今往后,季薇不得再踏入本家半步。”
刷的一下,她的脸色变得薄如金纸,不能踏入本家,这,这意味这什么?
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她已经被老爷子从这个家族中除名!
就连旁观的季焱都不禁咋舌,七爷爷真不愧是整个家族里最严厉的老头子了,这个惩罚对于骄傲的季薇来说,无异于要她的命。
季薇骄傲、跋扈甚至嚣张,所有的一切都是季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给的,一旦没了身份,季薇连屁都不是!
举个很小的例子,就拿明天过年来说,所有人肯定都是要来本家陪老爷子过年的,结果就季薇一个人被留在自家别墅里,而且是以后每个春节都只能独自一个人守着别墅,那将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