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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3页）

无人应答……

曹仁广笑容僵在嘴角。

片刻后，刘绫才淡淡道：&ldo;苏御史可愿同行？&rdo;

苏昀抱拳道：&ldo;如此则叨唠了。&rdo;

月上柳梢之时，正是鹏来镇夜市开市之时。我换了套长衫，做男子装扮从偏门出去，曹仁广又在巴结裴铮，刘绫作陪，我反正被忽视惯了，想来去哪里他们也不会在意。

&ldo;裴学士。&rdo;刚要出门，却被苏昀喊住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苏昀亦换了身白衣，走到我跟前道：&ldo;裴学士要出门？不如一起？&rdo;

我微仰着头打量了他半晌，方才轻轻点头道：&ldo;也可。&rdo;

鹏来镇到底不比帝都繁华，但此间夜市也别有一番趣味，我有些心不在焉地边走边看，忽然手臂一紧，被苏昀往旁边一拉，我踉跄了两步，看到有人从我身边跑过，堪堪擦过我手臂。

苏昀低头对我说道：&ldo;此处人来人往，走路须留着点神。&rdo;

我转头看了一眼扣在我手臂上修长五指，轻轻挣了一下，淡淡道：&ldo;多谢苏御史了。&rdo;

他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黯然，缓缓收回手，五指微动，慢慢收紧了，垂在身侧。

我双手笼进袖中，暗中握紧了，指甲微微陷进掌心，点点刺痛。

犹记得某年上元节，母亲忙着陪几位爹爹，我换做男儿打扮，偷了母亲令牌自宫门口大摇大摆溜了出去，在师府后门扔小石头，却不小心砸到了那看门恶狗，被恶狗追得爬上了树，哆哆嗦嗦抱着树gān，眼泪哗哗地掉，扯着嗓子喊：&ldo;焕卿，焕卿，救命啊……&rdo;

看门老奴却先来了，老眼昏花，没认出我来，支使着那狗便要扑上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块rou骨头救了我小命。那rou骨头jg准地砸在恶狗头上，恶狗一愣，随即追随着骨头撒开蹄子狂奔。苏昀自暗处快步走来，喝令老奴将恶狗牵走，这才仰头看树上我。

上元节月亮又大又圆，映亮了他含着笑意双眸，盈盈似秋水，清辉微dàng。

&ldo;下来吧，那狗儿被牵走了。&rdo;他柔声哄着，张开了双臂。

上树容易下树难，我掌心已被磨出了血痕，委屈地低头看他，含泪道：&ldo;你可得接住我……&rdo;

他嘴角微扬，温柔而坚定地说：&ldo;信我。&rdo;

我眼睛一闭，撒开了手，落进他怀里，听到他在我声音自上方轻轻落下，沉入心湖。&ldo;没事了。&rdo;

我紧紧抱着他，脸埋在他胸口，劫后余生惊魂未定，让我哭得一塌糊涂。

他帮我清洗包扎了伤口，带着我逛上元节夜市。那时人比现在更多，并肩接踵，我看着两旁杂技表演，各种小吃，目不暇接，险些被疾驰而过马车撞伤，也是他拉了我一把，低头对我说：&ldo;留神点，这里人多，你站我右边。&rdo;

他牵着我左手，一夜再未放开。

那时，我对他深信不疑，当他是天底下最好苏焕卿。

如果时间永远停在那时，那该多好。

可惜，焕卿，有些人和事，过去了，就很难再回头了。

明月高悬，夜色如水，码头边上只有几艘船静静地浮dàng，隐隐有江水被推送着拍打江岸哗哗声。江边有卖夜宵夫妇，还有喝酒吆喝船夫，人不多，三三两两坐了三四桌，与那边夜市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我挑了张角落桌子坐下，苏昀在我对面落座，温声问道：&ldo;饿了吗？想吃点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