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华,你还问什么问,孩子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赶紧请先生来看看?!挂个针什么的。”村长经历的事多,想的就是不一样。
毫无主意的两人见村长这么说这才忙乱起来。
“跃华,你还不赶紧去?”有人道。
王跃华忙地跑去村卫生院找医生卢月。卢月一路上听着王跃华介绍的病情,道:“没事,孩子也许被吓着了,挂个针安慰安慰就好了。”
人们见卢月来,自觉让开一条路,卢月走到床边:“冬阳,哪里不舒服?”
卢月见冬阳不说话,取出温度计,给冬阳量了体温。39度,是高烧了。
“我浑身没力气!”冬阳半天才来了这么一句。
“都烧成这样了哪还有力气。冬阳乖,我给你挂一针就好了,听话噢!”
冬阳无力地点了点头。
“马上就好了,来,把手伸出来。”
冬阳伸出手,忍着扎针那个疼。过了会儿,冬阳看着那个点滴,感觉舒服多了,迷糊着眼,又睡去了。
徐老师看着两个空了的位置,心急如焚,这两个让他最骄傲的学生,怎么都没有来?!问学生,王冬阳和刘晓花怎么没有来,没人知道,同学们都摇摇头。
中午饭毕,老师赶过来家访。王跃华秦华热情地接待,又是倒茶又是递烟。
“孩子发烧呢,早上就说胡话!”王跃华小声介绍冬阳的情况。
“徐老师,我没说胡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不信。”冬阳说着话,觉得自己很委屈,眼泪掉下来。
冬阳是自己的爱徒,徐老师忙地安慰道:“冬阳别哭,老师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从不撒谎。”
徐老师把冬阳扶起来,坐在床头,对王跃华秦华道:“我能单独跟冬阳聊聊嘛?”
“当然!”王跃华与秦华退出来,他们巴不得老师能引导孩子。这晓花去了哪里,到现在还不知道。村长刘显能已经报警了。
“冬阳,我听说晓花被坏人带走了,有这回事吗?”
“是被大圆盘上的坏人接走了。”冬阳把昨夜的事说了,把前两日晓花的表现也说了:“晓花说,昨夜她爸爸妈妈来接她,不知怎么抱她的不是她爸爸妈妈。”
徐老师不言语了。他看着冬阳,孩子思维敏捷,表达清楚,不像是在说胡话。徐老师知道冬阳有个习惯,喜欢露宿外面。他是不是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
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徐老师。徐老师原本是某著名大学讲师,因为与一学生恋爱,违反了学校规定,被开除了。听说他被开除,本来有几所学校向他伸出橄榄枝,怎奈与她恋爱的那个学生,受了处分之后,与他断绝了关系。他一气之下,哪里也没去,直接到小山村里来教书。这让在他研究生时候带他的教授心痛不已。这是个未来在航空领域有一番作为的年轻人,竟然放弃了他的专业,回到一个小山村去教书育人,真是大材小用。这不仅仅是国家的损失。老教授坚定地相信,未来他在世界的航空界,会崭露头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研究生时候的毕业论文,就刊登在世界权威的《航空周刊》上!曾在业内引起很大反响。
徐老师安慰冬阳几句,说老师相信他!要他好好把病养好,早点回到学校。
徐老师从客厅走出来,王跃华忙地迎上去:“徐老师,真是难为你了。还亲自跑一趟来看冬阳!”
徐老师微笑着点点头:“好好照顾冬阳,让他的病早点好起来,孩子是个天才呢,可不能耽误了。”
徐老师的话,让两口子热血沸腾。这徐老师虽然犯过错误,但是文化人,就是让人尊敬!文化人懂得的东西就是多。有这样的老师教学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冬阳很快好起来,但是这事并没有了结。除了上学,张小红一再问冬阳,晓花到底被谁抱走了?派出所也来了人,找冬阳谈了几次话,每次冬阳都这么说,就是没人相信!甚至派出所的人试着恐吓他,若是再不说实话,就用手铐把他抓起来。
张小红更是威逼利诱。许了他很多好处,端了整整一大碗红烧肉给他吃,要他说出晓花的去向。冬阳看着那一大碗红烧肉,沉默了。他感觉那不是一大碗红烧肉,那是一堆火炭。
冬阳不再重复过去的话,任谁问他,他都沉默。冬阳的沉默寡言,让他越来越受到伤害。首先是同学,老是讥笑他:“你看,那飞碟来了!来接你啦!”说完一帮同学哄堂大笑。
接着是张小红的两个儿子,没完没了地逼问他,有时候乘人不注意,甚至打他的耳光。
再就是父母哥哥姐姐,父母不再像过去那样疼他爱他了,觉得他脾气怪怪的。而且相当拧巴。
“你怎么这样啊?过去也不是这样的,你说实话会死嘛?瞧爹妈,你看看村长是如何跟我们说话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还不是因为你?!你就是扫把星!”冬明对冬阳很有意见,常常吼他。
冬阳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害怕极了。等这暴风骤雨般的训话完了,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叔叔王跃伟也不像过去那么疼他了,有时候看到他身子缩在一个角落里,鼻孔出气,对他厌恶道:“瞧你那受罪样,我看到就浑身来气!滚,别让我再看到你!那么多鸡蛋,就是喂条狗还摇尾巴呢!”
有一时期,冬阳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对活着绝望了,每个人都对他不好。幸好有徐老师一再地鼓励。
“冬阳,你要挺住。老师也曾经怀疑过你,但现在老师相信你。只是老师帮不了你啊。你想啊,你说的话,谁能信呢?!你要理解他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