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惠太子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而是将翡翠耳坠裹了帕子,踹进怀里,出门叫了守屋子的小太监交待,“以后没有孤的吩咐,谁都不许进书房!”顿了顿,“就算是太子妃也不可以!否则就把你扔了去喂鱼!”
小太监低着头,一脸战战兢兢之色应道:“是,奴才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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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秀宫内,内殿新换了进贡的霞影云纹窗纱,阳光投射进来,便带着朦朦胧胧的烟霞之色,给殿里的摆设笼罩上一层柔和光晕。玉贵妃松松的挽了一个髻,斜坠一旁,尽管不施脂粉,但是天生丽质、肤若凝脂,仍旧跟那画中人儿一般。
此刻她只穿了家常衣衫,绿衣白裙,和阿沅对坐在美人榻上,小几上放了几个多层首饰盒子,全部都打开来,一派五彩斑斓的炫目珠宝之光。
“哇!”阿沅喜滋滋的,“都好看呢。”
“太大了,你戴着还是重了些。”玉贵妃东挑西拣的,只找一些小巧的放在女儿鬓角边比戴,总是不满意,“再停一、两年,人大了,头发养得厚厚密密的,梳了发髻才好带首饰。”
阿沅甜甜笑道:“母妃,我不着急的。”
玉贵妃对自己的这些宝贝挺有兴趣,一样一样的翻检,最后将一枚翡翠耳坠拎了出来,流波妙目中掠过一丝惋惜,“原本这一对翡翠耳坠又绿又通透,难得都有半截指头大,一点瑕疵都没有的,可惜去年掉了一只,再也找不到一样好品质的凑成对,只能白白单放在这儿。”
阿沅好奇的拿在了手里,转了转,的确是一汪水莹莹的碧绿,玻璃似的,叫人看着就*不释手。要是丢了一只配不成对,确实可惜。因而嘟了嘟嘴,“是可惜。”忽地脑海中灵光一闪,仰面笑道:“不如母妃把这个给我,让人改了,比着打一个小小的金簪套上,正好做一支翡翠独珠簪子呢。”
“咦,你这个主意还不错。”玉贵妃微微一笑,夸道:“小人精儿似的。”本来那剩下的一直耳坠放着,就觉得惋惜,给女儿改成小簪子戴正好,十分满意。当即叫人吩咐,“拿去让人镶了金托儿,嗯,小孩子家家的,就做成桃花瓣的样子吧。”
阿沅笑嘻嘻道:“母妃还有什么好耳坠,是单了一只的?”
玉贵妃忍不住“扑哧”一笑,“你想得美!”在女儿的小脑门上戳了一下,“都丢了,都单了一只,全部给你改成簪子,那我戴什么?”又道:“你还小,等你年纪大一些,母妃肯定会好好打扮你的。”
挑首饰、搭衣服,细致到胭脂口膏颜色都要协调,然后打扮的光彩照人,在花会上面吟诗作赋、煮酒烹茶,玩一些风雅有趣的游戏。那个最出挑、最风光,令全场女子都艳羡的女子,每一次都只会是同一个人,无双公主。
那些明媚恣意的少女时光,回想起来,似乎耳畔还萦绕着清脆的笑声,旁人的赞叹声,窃窃私语的嫉妒声,让自己又骄傲又得意出尽风头。
可惜……,全部都已经逝去了。
玉贵妃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淡落寞,笑容凝固唇角,收回视线看向阿沅,在女儿还嫌单薄的发髻上轻抚,声调如水,“阿沅,母妃真羡慕你。”
阿沅一时没有悟过来,“母妃羡慕我什么?”
玉贵妃浅浅一笑,并不想跟女儿说那些前朝血海深仇,刚想要拿话岔开,就见岑苍从外面急步进来,“娘娘,懿慈宫那边有点事。”
“何事?”阿沅替母亲问道。
岑苍目光颇为复杂,看了看玉贵妃,低下头回道:“听闻来了几位世家小姐,皇太后她……,要亲自替皇上挑选几位佳丽,用以充实后宫。”
啥?阿沅闻言吃了一惊,皇帝爹要添妃子了?要像东羌皇帝学习,提高皇帝的待遇和档次了?可是……,除了这件事对母亲有威胁以外,更奇怪的是,前世并不曾听说有别的嫔妃啊?也就是说,要么这件事没有成;要么,这一批进宫的嫔妃们,都在后几年的宫闱斗争中落败死去了。
可是玉贵妃并不知道前世的事,听了这个消息,禾眉微蹙,但很快又展开了,继续摆弄自己的宝贝首饰,声音轻嘲,“看来……,这后宫要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一卷就是揭露奸夫~~
没什么说的,努力码字,码字,码字……
☆、31奸夫齐聚一堂
后宫并没有热闹起来。
因为上官太后根本就是早有人选;说是为挑选佳丽充实后宫;却只封了两个;一个范美人;一个上官美人,前者是郗皇后母亲一族,后者出自上官氏支系。
魏女官扶着太后躺在美人榻上,往她背后塞了一个软枕;细声说道:“太后娘娘怎么不多挑几个?只得两个,是不是瞧着太明显了些?”
“哀家懂你的意思。”上官太后摆了摆手,“兵贵精;不贵多。”叹了口气,“你要知道,皇后早几年就想给皇帝塞人了,可是怎样呢?想塞她塞不进去啊。”
建国之初,武帝刚刚登基对朝政有着十二万分的兴趣,一心扑在上头,后宫则被玉贵妃一人迷花了眼,皇后挑了好几个没人放在凤栖宫晃动,结果都是没用,哪有比玉贵妃更美貌更矜贵的人呢?后面皇帝的年纪渐渐大了,对XXOO这种事的兴趣渐淡,就连玉贵妃临幸的次数都有限,别人就更沾不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