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不是毒药。
赵煜暗暗运转内力,从她的后背上传过去,试图缓解妹妹的痛苦。等了片刻,见那侍卫没有问题,方才重新倒了一粒,喂给她吃。
慕容沅吃了一粒,颤抖着还要拿,被他止住。
“够了!药是什么好东西?先忍着。”赵煜眉头深锁搂紧她,不让她乱动,将药瓶递给暗卫,“拿下去,找个太医瞧瞧到底是什么药。”
随着时间推移,慕容沅身上的软骨散在慢慢消散,加上经过这么一番疼痛折磨,再吃了药,接受一些暖暖的内力,神智和力气都恢复了一些。她低头闭上眼,沉默着,压抑心中翻涌不息的仇恨,一点点的聚集力气。
“好些了?”赵煜见她慢慢平静下来,稍稍放心,终于松开了她,“不管你这是什么病症,都不能一把一把的吃药,若有症候,回头让太医过来给你调理。”
慕容沅强忍身体的痛楚,经过方才那么一阵子折腾,额角都冒出细细的汗了。
赵煜见她脸色苍白憔悴,可怜的很,伸手替她擦拭,“你看你,在外面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像是从前习惯的那样,顺手在她的头发轻轻揉了揉,那修长漂亮的手指,穿过黛色发丝,发丝掠过勾起从前那些美好的回忆——
不由一瞬间的恍惚。
“啪!”一声脆响,慕容沅毫无征兆的扇了他一耳光,咬牙切齿,恨声道:“这一耳光是我替父皇打的!”她骂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逼死父皇……”
赵煜微微偏头,自己反手摸了一下,不太痛,不过挨耳光却是生平头一遭。不由勾起嘴角笑了笑,看着妹妹,轻声问道:“打也打过了,阿沅……,你出气了吗?”
慕容沅心中的滔天怨恨,岂是区区一巴掌能够抵消的?可是身上佩剑被卸下,头上的发簪也去掉了。四下环顾,根本找不到趁手的武器,忽然瞥见地上的碗盏碎片,迅速弯腰抓起一片碎瓷,朝他狠狠扎过去!
“一个耳光,怎么抵得了父皇的性命?!”
但赵煜是什么人?他是策马亲征打天下的皇帝,功夫不知道比妹妹高出多少,又是男子,别看样子清俊尔雅,力气却是不小。更不用说,慕容沅本来就是女子,体力也没有恢复,不过是看起来凶狠凌厉罢了。
“阿沅,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坏。”
赵煜稳稳的握住她的手腕,脸色冷了下来,抓了她的双手,将她摁在椅子上不得动弹,自语道:“看来给你准备的东西,还得用上。”旁边就有一个黑色雕漆盒子,伸手打开了。
里面是两对银光铮亮的……,镣铐。
慕容沅吃惊的瞪大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左手就已经被他给铐上了,刚骂了一句,“你是不是疯了?!”镣铐又被锁在椅子上,正在挣扎,右手也被锁上了,双手根本无法离开椅子臂!皇宫里的椅子都是上好的实木,沉甸甸的,要想带动沉重的太师椅,基本上就是做梦,仍凭她如何努力都挪动不了。
赵煜十分耐心,还替她整理了下两边衣袖,方才直起身来,将镣铐的钥匙放进腰间荷包,声音清醇,“阿沅,往后你要好好听话,别淘气了。”
“你……”慕容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简直匪夷所思,简直不能想象,他居然疯到如此地步?挣不脱,万千愤怒,最终化作一声嘶声尖叫,“你……,你变态!”
“变态?”赵煜皱了皱眉,眉宇间有了一点不愉快,冷声道:“对哥哥说话也没有半分尊敬了。”他看着妹妹在椅子上挣扎,无动于衷,——小玫瑰花长大了,得先把刺儿拔掉!到门口吩咐人,“去,把那几个人带过来。”
慕容沅在里面挣扎了一阵,最终放弃。
不但挣扎不脱,还因为脚踝上的伤没好,刚才被椅子踏脚绊了一下,伤口被弄得火烧火燎的疼。再低头看看手上的镣铐,虽然不算粗重,但却是精铁打造牢固异常,只怕就算用斧子砍开,都要费一些力气——
完全是徒劳的努力。
可赵煜他这是要做什么?疯了吗?不杀了自己,再把自己一辈子圈禁起来,然后天天听他喊“妹妹”,听他诉说江山易主的顺天应命?他……,忍不住抬眸看过去,那个丰神隽朗的颀长身影,完完全全的陌生、扭曲,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哥哥了。
没过多会儿,有人进来,居然是白嬷嬷、乐莺和墨玉。
三人都先是目光震惊无比,然后一起扑了过来围着失声痛哭,白嬷嬷哽咽道:“公主你还活着,公主……”老泪纵横哭道:“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乐莺摸着椅子臂上的镣铐,惊诧道:“这是什么?”
白嬷嬷震惊的看了一阵,再看看地上的碎瓷片,以及皇帝阴郁的脸色,倒是明白了些什么,虽然愤怒,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的。皇帝如今的性子怪僻阴鹜,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睿王,说错一点,就很可能会招出祸事来。
可惜乐莺是一个嘴快的,已然含泪道:“公主……,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怎么可以……”试图解开,最终根本没有任何效用。
“你对朕准备的礼物,不满意?”赵煜冷着脸走了过来。
乐莺低头打了一个哆嗦,不敢言。
“来人。”赵煜一声冷笑,喝道:“此婢言行无状,廷杖三十!”
廷杖三十?乐莺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