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贴着薛与梵耳边,他的音色和直接听上去有些不一样,听筒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微微振动,细小的振动却传来酥麻感。
——你进去了我怎么办?
说得好像他没有别的选择一样,她又不是必选和唯一。
薛与梵手扣着手机壳的浮雕,但报了个时间和地址:“那你到时候去接我?”
“行。”他应了。
薛与梵觉得周行叙有乌鸦嘴的潜质。昨天和他打完电话,今天下午消失了几天的周景扬今天抱着一窝被人丢了的小狗出现了。
薛与梵假装忙着,没有搭理他,架不住负责人很热情地让薛与梵歇一歇。
负责人看她今天和前两天不一样,今天穿了条裙子还打扮了,得知她今天结束后还有约会,让她早些走。
笼子里那只原本皮肤病很严重的狗,上了几天药之后,现在也生龙活虎了。等毛长出来了应该更好看了。
它是只闹腾的狗,只要有人出现在它的视线里,它都要叫上两声,薛与梵给喂了两天饭,它显然认识了薛与梵,只要在笼子前晃悠的人是她,它便也能安静地当着她的面打盹。
薛与梵在它笼子前站了一会儿,见它这回没有乖乖打盹,还没有回头就知道自己身后站了人。
周景扬是来道歉的,为上次和她唐突表白那件事。
薛与梵没接受,也没有继续生气:“既然知道唐突,以后就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但凡今天话题到这里,薛与梵都觉得他至少是个人。到了她快下班的时候,负责人让他们帮忙搭把手,去外面清点一下网上别人募捐的东西。
薛与梵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来,随手扎了一个马尾。
周景扬的视线落在那个大肠发绳上,眼熟的很。想了想,上次他借了周行叙的车,和在他车里那个发圈只有颜色不同,连花纹都是一样的。
周景扬不太愿意去设想,但又觉得很有可能。
试探的话,是他故作随意的提起了他奶奶家有一只小狗,是小时候周行叙抱回来的,后来他家不准养,周行叙就丢给了他们奶奶。
周景扬数着罐头,说:“世界上就是有太多这样对宠物不负责的人,所以流浪动物才这么多。”
薛与梵被他突然打岔,忘了自己数到了几。
从头再来的时候,他还在说话:“我妈对宠物过敏,所以很早就很他说过,不要养狗。但是阿叙干什么都很一时兴起不顾别人。现在搞音乐也是,我爸想他暑假去公司实习的,结果暑假一开始和我爸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人。”
她明知故问:“你们兄弟关系看上去很不好。”
薛与梵一搭话,周景扬话茬大开,等听他说那套健康的身体和父母的爱公平论的时候,周景扬看见薛与梵满眼的同情。
她说:“我好同情你。”
周景扬眼睛一亮:“你不用同情我,我觉得我……”
薛与梵打断他说话:“不,周景扬,我同情你。我非常同情你。我同情你的小脑袋瓜居然想的出那么傻逼的公平论,这么扭曲的三观,你真的是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吧?”
薛与梵觉得这照耀在自己头顶的哪里是阳光,分明是正道的光,今天她不替天行道,都对不起自己金牌辅导员子女的身份:“周景扬,如果你活着的人生信条是这样扭曲的,我觉得你下次发病别看医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