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回北平估计进不去,城门不知关闭没有。
又走了一段时间,看到有家车马店,张爱国说道:“今晚,你们先住在车马店吧,明天一早我买辆骡车过来。“
“我们听先生的“
“先生,几位要住店?“
“不要大通铺,有房间没?“
“有,您这边请“
张爱国把牛大力扶了下来,伙计忙着上前帮手。
支付了钱,想到路上还没有吃饭。
“伙计”
“哎,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有面条没?”
“有”
“去下四碗烂肉面来,有鸡蛋吗?”
“有,都有”
“去吧,先去下面条”
“好嘞,您稍等。”
接过钱,伙计去厨房,让师傅生火做饭。
鸡蛋可是奢侈的营养品,特别是乡村和平民,平时哪里舍得吃啊,攒几个都是卖钱,买点盐。
上辈子母亲把鸡蛋在集市上卖了,才有钱去买枝铅笔,交学杂费,全靠那几只勤劳的母鸡,才享受了义务教育。
现在的世道,粮食产量低,没有化肥,没有良种,没有水利,人都不够吃的,税捐一缴剩不下啥,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年景,一遇灾荒,只有逃难或者回归大地。
吃完了面,看着有点晕车的三个人,吩咐他们早点休息。
“丫头,把药给你哥吃了。”
“哎”
小丫头脆生生的答应着。
天很黑,太阳早就下了山,月亮极力的想露出脸来,却被乌云遮盖。
张爱国出门上了汽车,他要回去一趟,宜早不宜迟。
远处的村庄一片黢黑,农民被视为积累工业化资金或者购买武备钱财的主要对象,农村也被当作工业化的原料基地。
国府低价收粮,限制民间交易,做二道贩子,赚取差价,付出了难以言喻的巨大代价,却被骂为乡下人,乡巴佬,被忽略。
只有付出而没有回报,在口中,在书中,在梦中。
张爱国个人觉得,只有农民被压弯的脊梁才是文明延续的担当,而不是什么圣人,什么组织,什么朝代。
车灯亮了,照亮了前方的路,虽然有些昏暗,勉强看清楚。
天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