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秋扶在桌上的双手,生生在桌上留下几条深深的抓痕“没事,你出去吧,我---我静一静。”
水露还想说什么,见着凝秋的样子,也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强忍的凝秋徒然跌坐在地上,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凄哀的道“大姐,我竟然没有看出,我竟然将你错认。”她突然想到那一年前的题秋的平相寺之行,也就是那时就只有题秋一人回来,想到这里凝秋顾不得许多,冲出府去,牢了一匹马,直奔城外的平相寺去。
那平相寺早已经人去寺空,变得很是破旧荒凉,凝秋直接跃过寺院,来到后山。只见那一个写着琉璃的坟堆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凝秋缓缓走过去,想到一年来大姐一个人孤单的躺在这里,却连一个名字的墓碑也不曾有,心底那份自责与愧疚就像要活活把吞噬掉。
凝秋徒手将那坟墓一点点的扒开,那如玉般的双手血迹斑斑,当看见土中隐约可见的衣角时,凝秋手抖得更加厉害。
当题秋那已经有些腐化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时,凝秋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时一阵大笑声传来,顶着题秋那张脸的琉璃从树后走了出来“叶凝秋,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好在我已经在大郡主的身上下了毒,剑诺把你保护的这样好,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啊。”
凝秋冷冷的望着她那张曾经如此亲近而熟悉的脸“原来,一直想致我于死地的人是你?”
琉璃得意的笑着“剑诺果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剑诺至始自终他都清楚。”
凝秋眼神沉下“为什么?”
琉璃的敛住笑脸,“是啊,你是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了王府唯一对我好的大郡主,我为什么一定要致你于死地,我为什么甘于一辈子顶着别人的脸生活。”她哀怨的望着越来越苍白的凝秋“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上了剑诺,我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他。”
凝秋垂下头忍不住轻笑几声“所以你才想方设法的杀了我。”
琉璃蹲下来与凝秋对视“当王爷还活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剑诺喜欢的人是你,也就是因为你我才会把王爷通敌的证据送到太子的手里。”
凝秋此时眼里分明升起一丝杀气“莲池也是死在你手里吧,碧空在那里?”
琉璃轻松的笑了笑“昨天晚上,已经送她上路侍候王爷去了。”
“琉璃,你会遭天谴的。”
琉璃无所谓的抽出手中的匕首“老天收走我的东西,就要允许我自己拿回来,只要你一死,天谴又如何。”话落,琉璃手中的匕首向凝秋的心口刺去。
正在此时一道青茫扫过,琉璃的匕道被抛出数米外,自己也被一股真气逼退数步,剑诺瞬间来到凝秋身边,将她横抱在怀里“琉璃,没想到原本那般纯真的你竟变成这副样子,如果凝秋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琉璃颓然的坐在地上,望着题秋的尸体发呆“大郡主,我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剑诺怀中抱着凝秋,施展轻功飞奔在路上,剑诺很庆幸水露能在凝秋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找上自己,也很庆幸凝秋在取走马匹的时候留下了自己去向的线索。
剑诺把凝秋带回了浩天山庄,匆忙的拿着出银针来稳住凝秋体内的毒,这一次看来琉璃是下了血本,她是决心这次要致凝秋于死地,下得毒尤其的重,剑诺采取了多种方法,终于是暂时稳定住了凝秋体内的毒。
凝秋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她挣扎着站起来“剑诺,不要告诉我二姐琉璃的事情,让落天想办法把她留在浩天山庄,还有我---”
剑诺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接口道“我会安置题秋的。”
凝秋哀伤的望着剑诺“剑诺,我这次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幸运了。”
剑诺扶凝秋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凝秋,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因为凝秋要住在浩天山庄,武秋当然也巴不得留下来,剑诺寻了个时间,想把堤秋安置好。
当剑诺赶到那里的时候,题秋已经被重新安置好,墓碑也已经重新换过了,看起来很是郑重的样子,剑诺立在墓碑前“看来琉璃还有一点良知。”
还好凝秋之前一直称病,剑诺便用这个说法来打发大家的询问。而剑诺一边帮着凝秋稳定毒性,一边为她寻找能彻底驱毒的方法。
再说单城一行人,他们在那日从剑诺手里狼狈逃走之后,琉璃便只身上路回了江南。单城带着已经几乎成为废人的柳时易回了京城,柳时易已经是没有利用价值,天佑朝算是对他仁至义尽,安排了一个空闲的七品官,得以养老。
单城对于在剑诺手里败得那样惨烈很是耿耿于怀,他在京城沉寂了一个月的时候,便再次出现在了凝秋面前。不过这一次他却是以天佑朝太子的身份出现的,这使得浩天山庄上下不得不以最高礼节相待。
这回跟在单城身边的是原本驻守王府的于不归,迎接单城的是落天与狂啸,单城没有打算拿出什么皇家的风度来,他很直接的要求见凝秋一面。
当单城来到凝秋的房间时,凝秋刚刚喝完剑诺送来的药,剑诺端起药碗与单城擦肩而过,剑诺甚至都不屑给他一个眼神。
等剑诺出了房间之后,单城走到凝秋床边,关切的问“你-你体内的毒不是解了吗?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凝秋冷笑“琉璃是你的人吧?依她本事还请不动鬼手。”
单城面上黑了黑“没错,琉璃一直是为我做事的。”
“我一直以为,你至少不会杀我。”
单城有些激动的解释“我没有?”而后似乎想通了什么“难道这次又是琉璃动的手脚。”
凝秋凝望着他“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