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道长一甩手中拂尘,打了一个道家印竖在胸前,说道:“贫道原本打算去趟北海,年初之时与永乐公主约好,开春儿之后要到将军府上去给春华郡主调理身体,正好得知云施主在雍州,便顺道过来看看施主。”
玄一笑吟吟地打量着云安,说道:“数月不见,云施主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云安摸了摸鼻子,笑道:“道长是不是想说我,黑了,瘦了,更精神了?”毕竟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么说云安了,吕颂和林母都说过。
玄一道长却摇了摇头,答道:“施主所言的那些变化不过是表象而已,贫道说的是这里,施主的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玄一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道。
瑞儿主动说道:“姑爷,由仪在么?”
“由仪陪娘子住到宁王府去了,客栈里白大夫在,黄精玉竹两位姐姐也在,你要去拜访一下么?”
“奴婢这几日喉咙有些痛,正好可以请白大夫为我诊断一二,请问姑爷,白大夫住在哪一间?。”
“白大夫就住在西边隔壁的隔壁。”
“奴婢告退。”瑞儿规矩地行了一个万福礼,离开了卧房。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瑞儿的确要比由仪可靠,稳重。
以瑞儿和玄一道长如今的关系,瑞儿没有必要对自己这样毕恭毕敬的,可她依旧恪守着礼节,维持着从前的姿态。
瑞儿走后,云安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道长请上座。”
“多谢。”
云安和玄一相对而坐,玄一仔细端详着云安半晌,说道:“施主可否将右手给贫道瞧瞧?”
“好。”
玄一看完之后,笃定地说道:“云施主是否做了某些至关重要的决定,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
云安心头一跳,她一直都觉得玄一道长很神奇,对云安来说:最大的决定就是,决定留在燕国放弃了回蓝星的机会,可要说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么……好像最近大事挺多的,但应该没有玄一道长所描述的那种“大事”。
“道长为何这么问?”
玄一放下云安的手掌,说道:“贫道适才为施主观相,看到施主的眉宇间涌出了一股强而有力的‘生气’,从前这股气……从前在施主的面相上也是看的见的,不过却很弱,而且隐藏在一股沉重的‘死气’下面,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刚才贫道一见到云施主便感觉到那股勃勃的生气扑面而来,再看施主的手相,可以清晰地发现:云施主你,‘有根’了。”
听完玄一道长这么说,云安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时空玄学是否存在的问题了。
如果云安没有猜错的话,玄一道长所说的那股“生气”是自己下定决心留在燕国,并且为了能更好地在这个时代扎根,付出了一系列的努力而产生的。
至于玄一道长说的那个“根”,云安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有了表字呢?
这个时代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子在弱冠之后都有表字,就连乞丐也会给自己起个诨名来代替表字,可从前的自己是没有表字的,这并不符合这个时空的规矩,如今自己有表字了,还是燕国鸿儒“严正公”老先生亲笔拟定的,在娘亲的生辰宴上昭告四海宾客,或许这“秉初”二字就是自己的“根”吧。
云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也愈发觉得玄一道长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除了林母,玄一道长是云安在这里最信赖的长辈,云安也不隐瞒,将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和玄一道长讲了,不过事关林府辛秘的那部分云安并没有提及,要征求过林不羡的意见才行。
只不过林府的事儿是一系列故事的关键部分,去掉后影响了故事的连贯性,云安解释道:“道长,这事里很多关键的事情晚辈暂时都不能说,要等我家娘子回来征求过她的意见才行,您老人家就暂且听着。”
玄一道长笑了笑,掏出茶叶罐开始泡茶,很快就将沏好的茶推到云安面前:“尝尝味道如何?四百多年的老茶树上摘下来的白茶。”
“清淡回甘,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