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摆有冰雕的主场扛不住,退出去后,依旧有地方招待那一部分人。
唯有像柱国公老夫人那样,虽然已经做了准备,带了件夹棉长袍过来,却因年老体衰,时间长了还是觉得冷的人,才会得到康王府的帮助,得到件披风斗篷增加保暖效果。
午宴也是直接摆在各式冰雕之中,明明没有准备什么特别名贵的菜肴,普通的鸡鸭鱼肉都能被做出新花样,品种很多,可以满足来宾的不同口味。
随着这场宴席进行到即将结束的时候,秉笔大太监刘乐突然带着十几车礼物上门,为康王府送赏的同时,还毫无预兆当众宣读出封康王为太子的圣旨。
对于康平帝想将康王封为太子的打算,许多人心里都有数,将安常煦封为康王,与他称帝后的年号是一个‘康’,本就是他对外释放的一种信号,同时也是某种试探。
即便如此,在没有与朝臣及宗室共议的情况下,就直接下旨将康王封为太子的操作,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深感意外,当即就有大臣与宗室王爷提出要觐见皇上。
只是那些人的请求,都被刘乐毫不客气以皇上需要休息为由拒绝,这么坚定的态度,所有人都不得不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皇上心意已决,任由他们再怎么说,都不可能再改变主意。
京城中的权贵太多,康王府在邀请宾客时,肯定要进行仔细的筛选与斟酌,南江书院出身的那些人,就算官小位卑,也在受邀之列。
已经没落的何府的虽然曾经显赫过,即便还努力撑着名门大族的架子,在何家不曾拥有什么令世人敬仰的功绩,与李家没有任何瓜葛的情况下,当然没有资格获得康王府的邀请。
就算李家是刚进京的人,以李家人的爵位与地位,举办的宴会肯定属于京中最顶级的高端宴会,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获邀参加。
何瑞自打知道康王府举办盛大的宴会起,就一直削尖脑袋的想要获得一张请柬,他在李家进京后,时常打听与关注陈凤琪和江燕娘的行程。
可惜,就算他在得知消息后,预估好时间,早早的等在对方必经的路上,也没有机会突破大批府卫的封锁,接近陈凤琪婆媳乘坐的车驾。
而这两人除了必要的应酬,平日里根本不出康王府,动辄出门应酬,车驾周围便有大批的人手护卫着,根本不会给凑上前的机会。
虽然一再失败,为了心中的执念,何瑞一直不愿放弃,对他而言,康王府这次举办的宴会,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可是任凭他百般努力,也没能找到可以拿到请柬,混入康王府的机会,毕竟陈凤琪让人发出去的请柬,都是照着名册来的,直接精准到人。
康王府的属官与管事们,也都已经意识到,陈凤琪是个十分严谨的人,凡事都会要求尽量精准,数据模糊,在她那里,就是工作不力的表现。
而康王府中的其他主人,连康王在内,都对这位太尊夫人唯首是瞻,让这位不满意,就意味着在府中没有前程可言,所以康王府上下,根本没人敢在府上首次设宴这等重要事情上做手脚,所以何瑞压根就找不到空子可钻。
在康王府外转一圈,发现康王府纪律森严,实在没有机会混进去后,他只得无奈放弃,一个人找处地方喝闷酒,因为身怀秘密,怕自己醉后失言,他还不敢多喝,只是小口抿着。
愁酒入喉,让他有种想要大口喝醉的冲动,只是多年的谨慎,已经让他养成自律的习惯,心里再怎么渴望能好好醉一场,实际上还是不敢,喝到自己为自己定下的量后,就赶紧放下酒杯。
何瑞曾经有多希望自己不曾恢复记忆,不曾知道自己的真实出身,眼睁睁的看着他娘带着李成锋一家飞黄腾达,从农门一跃成为勋爵贵人后,他就多为自己当年因一念之差,而做出的选择感到懊恼与悔恨。
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亲娘也有怨言,明知道亲生儿子还活着,在巩县何家,她在成为尊贵无比的陈太尊后,竟然不曾派人去打听寻回亲生儿子,跟她做出让捡来的不明身份之人,顶替他这个亲生子身份的行为一样过分。
喝了点酒,怀着满腹的心酸牢骚回到何家时,正好听到他女儿何思佳在跟他妻子说话。
“……也就是运气好,赶上康王被送到她家寄养,才能有机会成为乐阳县主,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她那乡下野丫头的出身,有什么了不起的?”
何瑞下意识停下他的脚步,便听到他那改名叫钱慧宜的妻子语气温和的问道。
“你怎会对那乐阳县主如此不满?她曾得罪过你?”
“那倒没有,兰珍姐说,她祖母非常厉害,还很宠她,我们以后再见到她,都需要敬着她。”
说起这个,何思佳就是一肚子的不甘心与怨愤,睁睁睁的看着人家一步登天,他们何家却是越来越没落,没落到康王设冰雕宴,都没给他们何家下帖子的地步,平时想去参加一些比较上档次的聚会,经常要蹭亲戚家的邀请函,让她一直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