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她想求清净,有人却偏偏不叫她清净。
大理寺卿张飞予之妻高夫人,自谢皦出现,目光就一直黏在谢皦身上,目光惊疑不定。
此女身上有一种熟悉感,叫她想起当年遇到过的一个小贱蹄子,听说被人赎走,而那含怡馆不久也被勒令关停。
没想到,竟然是谢玿赎走吗?
许是高夫人的目光太过炽热,谢皦也注意到此人,当她将目光投过去,看清高夫人的脸,瞬间瞳孔骤缩,深埋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谢皦有一瞬间几欲拿不住手中的酒杯,她仓皇起身,想避开高夫人,怎料高夫人察觉到谢皦的目光,端起酒杯径直朝谢皦走来。
“谢小姐,留步。”
高夫人面带笑容,来到谢皦面前。
虽如此,她心里仍然底气不足,怕谢皦将此事告诉谢玿,可她转念一想,谢玿已然失势,自己夫君位列九卿之一,还怕他?
且这小贱蹄子定然不敢将此时告诉谢玿,高夫人她有恃无恐。先下手为强,来威吓谢皦一番。
“谢小姐,虽是初次见面,可我怎么觉得,一见如故啊。”
高夫人虽这般说着,可靠近谢皦时,她语气骤然恶劣,压低了声音道:
“贱人,没想到你摇身一变,成了谢府千金。”
谢皦面色瞬间惨白,双手有些发颤,童年遭遇,成为她的梦魇。
谢皦一咬牙,回敬道:
“我如何,不是你可评判的。倒是夫人要小心,自己做过的腌臜事,莫被人知晓,荣华尽失。”
高夫人闻言笑出了声,讥讽道:
“我要小心什么?要小心的不是你吗?”
谢皦眼里满是恨意,瞪着高夫人。高夫人眼神嫌恶地上下打量着谢皦,不怀好意道:
“我腌臜?哪比得过你,供人玩弄又进了淫楼,谢玿不知道这件事吧?他若知道了,还会留你这等下流之人,做他的千金吗?”
谢皦胸口略有些起伏,死死地盯着高夫人,并未回话。
那高夫人来了劲,低声威胁道:
“你最好是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过就算你告诉谢玿,如今他大势已去,又能做什么?就算他把你洗干净送给我,我也嫌恶心。既然能收留你,他谢玿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宴席嘈杂中格外引人注目。
周遭一下安静下来,众人齐齐朝二人看来。
高夫人被这发狠的一巴掌打得趔趄一步,左脸肉眼可见的泛红。而谢皦站在她面前,将眉一横,微抬起头,眼神冷冽,充满不屑地睥睨着高夫人。
此刻谢皦心里完全没有害怕,尽是愤怒与不齿,寒声道:
“放肆。”
“我不言不语,你便拿我当软柿子,我父亲乃朝廷要臣,我乃谢府千金,岂是你一无知妇人可言语冒犯的?”
左贵妃听到动静,顿觉不悦,在她的宴席上,何人敢如此造次?
人群散开,左贵妃款款走来,不怒自威道:
“何事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