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迟芳才绽,却已是落英缤纷之景。
天玑收到了淮远侯夫人的请帖,邀请她参加侯府簪花宴。
天玑兴奋得两腮飞起红晕,趁着晚膳时,告知了谢玿。谢玿听罢只道:“公主是该多走走,多到府外散散心。”末了加上一句:“我会让端明跟着去,他可护公主安全。”
天玑心中甜蜜,听谢玿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好似不甚在意,却舍得拨他最喜欢的心腹端明跟着自己,他到底是在意自己的。谢玿并未想太多,天玑身份特殊,保护公主是职责,交给端明他放心。
翌日,谢玿一早起了,他正在穿衣,天玑亦跟着坐起,两眼惺忪,呆呆地看着谢玿。只着亵衣的他,体长背阔,动作间腰显得劲瘦有力,若披上长衫,则显得他身形修长,气质清冷。天玑红了脸,此人,是她的夫君。而她,是谢玿的夫人,谢夫人。
婢子伺候着,天玑慢腾腾地下了床,谢玿已经离开,天玑依然浮想联翩:
若是与谢玿肌肤相亲……
天玑立马驱散心中的想法,非礼勿念,非礼勿念!可是,他们已是夫妻,于情于理,念一念也无可厚非……
婢子瞧着天玑脸上的红晕,赞道:“公主气色真好!”
天玑略感羞赧,那婢子又道:
“相爷待公主真好!相爷在各地搜罗奇珍异宝,天下的奇珍异宝都被爷寻来送给公主!您与爷郎才女貌,又恩爱如此,外头的人都称赞您与相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天玑红着脸问:
“真的吗?他们果真这么说?”
“那可不!相爷常嘱咐我们陪着您给您逗趣,带您出府散心,这是怕您闷坏啦!相爷对您可真上心,真真是羡煞旁人!”
天玑心下甜蜜,又问到:
“那他待罗姶,可也是这般?亦或是,他可曾这般待过旁人?”
“未曾见过爷对何人如此上心,您还是头一个。虽说罗姨娘是位娘子,却与爷生疏得很,鲜少见着二人相处。”
那婢子认真看着天玑,道:
“公主,容奴说句真心话,这府里头,总归是要有位夫人的。您是帝都的公主,亦是相府的夫人,如此一来,与爷可是更加亲近,与府中奴仆,亦更亲厚,不是么?公主意下如何?”
天玑心动了,她看着那婢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唤初韵。”
“那好,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着,做我的大丫鬟,我不会亏待了你。”
初韵大喜,连忙行礼谢恩道:
“谢夫人!能在夫人身旁伺候着,是初韵的福气!”
天玑厚赏了初韵,她未带陪嫁丫头,一来是淑妃不乐意,她知天玑的性子,若叫丫头爬到主子头上,天玑必然委屈,倒是宁可叫她回皇宫回得勤些。二来,经过上次毒汤一案,陛下为给谢玿一个交代,对天玑身旁的人做了一次大清洗,谢玿理所应当地遣回了宫里送来的奴仆。天玑是公主,在谢府受不上委屈。
天玑身穿藕色绣金短袄,下着碧色芙蓉裙,头戴云翠金步摇,端得是清秀温婉,楚楚动人。初韵打趣道:
“夫人果真国色天香,此去赴宴,定能艳压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