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叶勉拽到一处僻静处耳语了一番,叶勉怔在那里。
原来是魏昂渊刚刚跑去教苑找贾苑正,要求今天就换院子,哪想贾苑正说“不用换,你们今日搬进去即可,前两日已经在那院里又给你们归置了一个学屋出来。”
这魏昂渊哪能干,当场指摘他们言而无信,贾苑正却骂他胡闹,辩驳道,学里只应启瑞院搬去启南院,哪个说了启南院会换过去。
魏昂渊从未吃过如此哑巴亏,这等文字功夫耍了他一道,当场就炸了,直接闹去了学政堂找大祭酒理论。
“他现在人呢?”叶勉急问。
“在祭酒的学政堂处,”那人道。
这群偏心眼的老家伙!叶勉拱手道谢后,便也匆匆赶去了学政堂。
贾苑正似是正在门口等他来,领了他进去,说道:“你劝着些,万不可与他一起胡闹,小混账软硬不吃,大祭酒已经要恼了他了。”
叶勉进了堂内,抬眼就被里面的架势吓得抖了三抖,行思阁、教苑、学政堂的几位官长都在,三堂会审一般。
小魏同学真是太有排面儿了。
只见素来面上冷淡的魏昂渊气得脸通红,站在那里攥着拳头,一脸不服地瞪着他们。
季大司正揉着额头,抚慰道:“那湖边的院子本就比你们那些个小院儿大上两个不止,你们搬进去又不会拥攘,可闹腾些什么?”
“哪个要与别人共用一处院落上课?”魏昂渊气道,“我不同意,他们必须搬出来!”
大祭酒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道:“魏昂渊!你别以为学里不敢拿你如何,再敢如此放肆,老夫这就依学规办了你!”说完大祭酒重重一拍书案,吩咐道:“行思阁!去取戒尺来,老夫亲自执罚,明日自有我去相阁处赔罪。”
魏昂渊绷着小脸向前一步怒道:“打就打!明日我就让我爹写奏书到御前,请圣上御判到底是国子学这半年来为偏袒启南院,行事不公欺人太甚,还是我无理胡闹?”
“你!”大祭酒被魏昂渊气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他说不出话。
叶勉只进来听了这么一小段就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只为了个院子,哪能值当落顿打,还要闹到御前去。
叶勉忙上前对着几位师长行了个学生礼,又把魏昂渊拽到一边,才恭敬道:“大祭酒,魏昂渊气得糊涂了,学生与他说上两句可好?”
大祭酒瞥了他一眼,旁边坐着的季大司正咳了一声,道:“去吧。”
叶勉又揖了一礼,才拽着已经炸了毛的魏昂渊去了门外。
魏昂渊气的眼睛锃亮,恨道:“贾仕庸这个老狐狸,居然给我下套唬我,可当我魏昂渊是好欺的!”
叶勉“害”了一声,故作轻松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下次讨回来便是,哪值当你生这么大的气,再说我们提前两年半去了那湖边的院子读书,这买卖细想起来还真不算亏。”
魏昂渊抿着嘴摇了摇头,“哪是为着这个院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叶勉打了个响指,笑道:“无妨,这是哑巴亏,我们不得不吃,不过我想我们今日就能讨回来。”
“怎么?”
“附耳过来。”
叶勉和魏昂渊二人在学政堂门外叽叽咕咕,大祭酒却在里面气得不轻,灌了口茶,薄胎青花茶杯狠狠地撂在桌上。
贾苑正和季大司正对视了一眼,神色却比之从容,实在是见怪不怪了,若要每次都与这些个轻不得重不得的小混蛋认真,他们这条老命早搭进去了。
门外二人商议完,只叶勉一人进入堂内,季大司正朝门外扬了扬下巴询问。
叶勉趁着大祭酒扶额没抬头,调皮地与他挤咕了下眼睛,季大司正一脸严肃,重重地冲他“哼”了一声,唇角却没忍住往上弯了弯。
叶勉笑了笑揖道:“三位师长莫要生气,学生在这给您们赔罪,之前是魏昂渊没考虑明白,错了学里的好意,顶撞师长,活该挨骂,如今却已想得清楚,一会儿我们就搬去那边院子,还请学里帮我做上一块更大的启瑞院院匾,挂在启南院匾额之上,可不能我们落了威风。”
“淘气!”贾苑正抚着美髯骂道,又哼笑道:“依你便是。”
叶勉又是一揖,起身道:“还有一事。。。。。。”
“说,”贾苑正一挥袖子。
叶勉舔了舔嘴唇道:“学生听说,过两日学里会派学子随圣驾去皇家林苑夏苗,启南院也会随行,那可否带上我们启瑞院?”
贾苑正和季大司正齐齐一愣,连一直支着头的大祭酒都抬起头来,皱眉问他:“你从何而得知?”
叶勉据实答道:“兵武监的武学生昨日说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