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时景祁推开蔺言拉住自己的手,朝医院外大步走去。
“你去哪儿!”
蔺言看着时景祁匆匆离开的背影,大声喊了几下对方都没反应。
在这样下去,感觉迟早能被他气死。
蔺言的倔脾气也上来,脸色铁青抓住时景祁的肩膀,气得朝他挥起胳膊。
不过捏紧的拳头抬在半空中,在看到时景祁此刻眼底的执着时,还是忍不住松开手。
他像是走在悬崖上的人,这是支撑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蔺言的拳头换了个方向后,在空中狠狠挥了一圈。
烦躁揉了一下头发,才收回手看了一眼表。
“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猝死在路上,还能有个收尸的人。”
时景祁赶了当夜的航班前往瑞士。
除了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他几乎没有合眼入睡。
走出机场时,蔺言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肿成猪头了。转头看了一眼,时景祁的脸除了眼尾泛青,没有任何异常,反而消瘦到更有立体感了。
人比人气死人,蔺言白了他一眼后,一同坐上了车。
时瑾桦端着水壶从屋子里走出来,远远看到有几辆黑色的轿车正在快速驶进。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蹲下身剪去花圃中多余的枝丫,在凛冽大风中抬手扶住头顶的草帽。
几辆车在她这间简单的小房子前排成一列,直接将门口堵住了。
邻居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过来问她需不需要报警。
时瑾桦摇了摇头,用英语解释来者是她家里的小辈。
这位体重快200斤的邻居一转头被时景祁冷冽的视线吓到,怎么看怎么不信。
不过既然时瑾桦这么说,邻居还是在满腹疑问中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时瑾桦依然半蹲在花圃旁,剪完最后一处枯萎的叶子,头顶的阳光被挡住。
时景祁就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这么看着她,整个人在无言中散发中一种克制的危险。
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青筋暴起。
蔺言往前一步,生怕他突然发疯。
好在时景祁还残余最后的理智,没有对时瑾桦动手,只是沉声开口:“你知道她要离开?”
时瑾桦隔着手套已经枯萎的花枝,慢慢站了起来,直视时景祁的视线,点了一下头。
她没有避讳男人快要爆发的骇人视线。
“她不想留在这里,也不该留在这里。”时瑾桦抬头,揭开了对方身上的伤疤,“你应该知道的,你们之间隔了太多,把她强行留在你身边,会给她带来什么伤害。景祁,你不该这么自私。”
时景祁紧紧捏住的拳头终于松开,掌心浮现浅浅血迹。
“我……”
他动了动唇,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
时瑾桦将手中的残花扔到了垃圾桶中。
背对着往里走:“栀栀没有告诉我她准备去哪儿,我也故意没有问,你在我这里找不到答案。放手吧,放她一条生路,别让她每次见到你,都要不断被悲痛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