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斜睨一眼,如何瞧不见她这幅模样,只道她有意袒护,更是气急败坏地出了一剑。
这一剑不管不顾,定要取了秋舫性命才肯善罢甘休。
卧榻之处方不能任人安睡,自己项上人头岂可落于他人之手?
秋舫习剑多年,剑中有符,符中有剑,竟扯过一把剑影,这剑影瞬间化作实物,长啸着与张启正面交锋。
兵刃相交,既拼气势,更拼道行。
秋舫大喝一声,一招龙蛇起陆,推剑向下刺出,破空之势宛若雷霆一击,整个人影化为一道光霞射下。
“锵!”
有剑应声而断。
下一眨眼,秋舫一剑斩碎张启长剑,携短剑之威再向张启头顶奔去。
张启怪叫一声,脸上血色不在,瞳仁收缩,再收缩,心中生机瞬间褪去。
他很清楚,剑断,阵破,人将亡。
可那一剑悬在他头顶之上,竟安稳收住。
“张师兄!”赵芸竹大惊失色。
三人成阵,必然各站一角,短短数步不及剑势凛冽。剑断之时,她已来不及出手相救,下意识地大呼一声。
好在秋舫并不痛下杀手,杀人一事,他未尝过,也并不想尝。
“对不住。”
秋舫说罢,往身后一跃,落在道旁的参天树木上,拉开了身位。
张启面色惨白,此刻落在地上,埋着头,目光呆滞,好像还未从生死一线间撤回神来。
“我们输了。”
赵芸竹握剑之手垂了下来,衣袖随风而荡,她知道,张启心神已散,攻势再难集聚。
雨点如急管繁弦,打在众人身上。
“哼,这小子,有点意思。”
远处的小山坡上,有爷孙二人目不转睛盯着远处,孙女为老者撑着油纸伞,老者坐在伞下,将葫芦浅斜,低饮一口,缓缓吐出一句。
“这就是东极门的符箓?”
叶绫雪冷冷道。
“你觉得如何?”
叶云并不回头,随口问道。
“不如何。”
作为第三类人,叶绫雪有这样的底气说出这句话来。
叶云却淡然一笑,又仰脖饮酒,沉吟片刻后道:“再看那边。”
叶绫雪抬眼望去,那杀意早已盖满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