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形飞射,却远远不及。
救不了了吗?
秋舫默默自问,他一场打斗使出全力,此刻早是身心俱疲,哪还有救援的能力。
他感觉到心中有一缕光芒正在逐渐暗淡。
“禅关羁旅客,再破三千楼。”
颔联与尾联被何望舒的歌声送来,好像里面有他吐出的一口郁气。
恨意在心中累积多年,一朝喷发,必将遮天蔽地。
“来了!”
叶云突然出声,一把从地上站起。
不等叶绫雪开口,便有另一个声音响彻天际。
“出鞘!”
佩剑如浮萍,自空中坠落。
可他心中还有一剑,已出心中鞘。
一道凛冽剑意自天地间开来,不数息便成雷动九天之势。
“爷爷,这一剑自何而来?”
叶绫雪握着油纸伞的手颤动了一下,同为第三类人,她却瞧不出此剑来于何方,只知方圆百里之内都笼罩一股凛冽的威压。
“好,好剑,好酒!”
黄色葫芦中的酒见底,他喝完最后一口,一边将葫芦举在空中眯眼瞧着,一边咧嘴笑道,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为何是好剑?”叶凌雪蹙眉一问。
“剑意,自心中来,当斩心中魔!”
“我不懂。”叶凌雪不解道。
“不懂就对了。第三类人都有压箱底的本事,魔宗那人的灭式,熊珺祺的剑意,你可比得过?”
叶绫雪面不改色,沉吟片刻道:“那你呢?”
“爷爷老咯。”
叶云笑言,眼中是看不穿的深邃。
骨魔使色狰狞地望着空中。
剑气如烈。
剑鸣如雷。
剑意如仙!
一呼之前,骨魔使矮瘦的身体还在墨海之中,一吸之后,他整个人已化作齑粉。芦戌道人在远处凝望着,并不敢靠近,他自持剑道修为已有小成,但却出不了这样的一剑。
“杀人时,长剑出鞘。饮血后,自然归鞘。如此剑意,百年难求,雪儿,记牢了么?”
叶云满满眼赞叹,叶绫雪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归鞘!”
熊珺祺又是一声大喝如雷,震碎云霄。他残破的衣裳在秋风里摇曳,被刮走的,还有无尽的恨楚。
“醉了醉了。”
何望舒长笑着瘫倒在泥中,空空如也的酒坛一溜烟地滚下土坡,一身醉意任那雨打风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