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两个雄壮护工连连点头,架着她往楼梯处拖。
他们的目的地是三楼治疗室。
不管新来的病人来的时候反应有多激烈,进了治疗室以后,都会安静下来,乖乖合群。
那撮连带着头皮一起被扯下来的头发还在男护的手指下,紧紧的贴着她的手臂。
但她从头到尾都顾不上平时最在乎的形象。
断尾了,她痛得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断尾处的血滴跟着她颤抖的节奏滴了一路。
她只好仰着头,带着激烈的绝望央求:“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我真的没病,我真的没有病!我求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们,我真的可以……”
哪怕那道生门已经关上,哪怕她的嗓子已经嘶吼不出来,她还是不想认命,一路从一楼哀求挣扎到了三楼。
真的越来越吵了,还隐隐闻到血腥味。
温瞳不悦的皱了皱眉,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关上门。
“阿肆,”他擦拭完男人的上半身,累了一般矮下抻着的背跪坐在自己脚跟上,笑得一如既往:“站起来。”
他语气里尽是温柔。
见男人半响没动,又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伸手隔着单薄的筒裤摩挲着男人膝盖上那道深深的凹陷,“哦,对不起阿肆,我忘记你不能站起来了。”
“正好那个女病人要上来了,如果现在脱掉裤子会被她看见,不如先洗脚吧。”
17号精神病院病房靠走廊面的墙壁都是防爆玻璃加厚重生铁铁门的配置,屋外路过的人能一眼将房间里的情形观尽。
何况他根本没有关门。
温瞳说话间换了个拿粗布毛巾的手势,用两根手指将帕子握在手掌后沿,握住男人的脚踝,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将男人的裤腿挽到膝盖上方,露出膝盖中间两道触目惊心的凹痕,像是被一把未开刃的刀生生的将膝盖骨劈成了两半。
“我求求你们……”
女病人细声细气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大喊大叫起来。
就在房门口。
温瞳握着男人的脚腕停下动作,懒绻回头,恰好撞上那个女病人泪眼婆娑的双眸。
她脸上已经不像个人了,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无力的被人腾空架着,连拖带拽的快速朝右边治疗室的方向移动。
他看着病房外,漆黑的瞳孔平静得像一汪冰冷的死水。
女病人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挣扎的动静一愣,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迅速运转起来。
白头发,白睫毛,宽大的病患服下身体羸弱消瘦,皮肤也苍白得像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