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肆是知道的。
温瞳的心思向来细腻敏感,昨天晚上至今,恐怕一直都揣着一肚子的气。
“你知道当年我听到你死讯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吗?”
这些话彧肆一直都不敢对温瞳说,他害怕从温瞳口中听见什么他无法承受的话,也不敢重提温瞳的旧事,害怕撕裂他的伤口,害怕让他想起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害怕再度刺激到他。
可是现在…
鬼使神差的,虽然彧肆自己都不清楚现在的他对温瞳的感情是什么,到哪一步了,但他不想温瞳因为这个有什么心里负担。
他也想知道真相。
“我那时候像条被敲了脑袋的流浪狗,”彧肆习惯性的垂下脑袋无奈的轻笑了下,很快又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直视着温瞳的每一个表情,见他没有什么抵触痛苦的反应,彧肆才继续道:“天天顺着你的气味去找你,但是再也找不到了。”
“那时候我才刚刚拿到准备送你的蓝魂戒。”
“还记得那个戒指吗?你在三月城里看见,说很好看的那个。当年方佟说在你们地球上,有一种习俗,往想要送出去的戒指里滴一滴自己的血,就等于把自己的魂魄抵押给对方,自己的魂魄缠绕在对方无名指上,以后想分都分不开。”
“可我没来得及,只能把它葬进你的墓里了。”
彧肆出生在19域上,他从来没听过关于魂魄的传说,更没听过本星人也有魂魄。
当年方佟说这个传说的时候,彧肆根本没管自己有没有魂魄,只觉得美好,是个不错的寓意,于是他便信了。
反正滴了血,反正当年他是认定了温瞳,想要分都分不掉的那种感情。
“我的墓里?”温瞳没听过彧肆说的那个传说,相比较起来,他更诧异的是他竟然有墓。
“嗯。”彧肆不愿回忆的轻嗯了声,“我什么都没见到,你就没了,去你家里你家人也不愿意告诉我你被葬在什么地方,我只好自作主张的在乌迩为你建了一座,把我想装的都装进去了。”
“你装了什么?”温瞳有些好奇。
彧肆看着他,蹙眉试着道:“装了,戒指,照着我俩捏的星石玩偶,你写给我的那封信。”
还给自己留了个位置。
最后一句彧肆没说出来。
温瞳听着彧肆说的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
眼眸没了氤氲的雾气和那层委屈的阴翳,明亮明亮的,好像很好奇,好奇里还掩着些兴奋。
他在好奇彧肆在他死后为他做的一切,唯独对他自己死了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听了就过了,半点没有哪怕一秒不适的表情。
好像根本没想起来自己死过了,好像那时候的他只是生了一场病,也完全没有像彧肆预想的那样,提及这件事会让温瞳想起一些他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当年被死亡的事情。
“所以,”彧肆忍不住想问:“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