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忆和温瞳从结识到相知相惜,再到生死两别这一路……
彧肆突然发现或许自己并不了解温瞳。温瞳从第一天出现就带着他的面具,从来没有对自己揭下来过。
这是一种怎么的感觉啊?!
彧肆望着温瞳的双眼逐渐失焦,他很想自嘲的笑笑。很想立刻就和温瞳摊牌,很想这车上只有他和温瞳两个人。
就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手握着手的,相互都毫不保留的,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相互坦白自己的身份,相互诉说对方所有的遭遇和趣事。疼的时候能依赖对方的怀抱,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彧肆想温瞳能什么都和他说,能和他撒娇,能依偎在他怀里和他说害怕。能早早的把真相告诉他,能让他为了自己和家里大吵一架,甚至决裂,只要能在那一切发生之前,给他一个反抗和保护他的机会……
只要他说,自己一定能从蛛丝马迹当中意识到不对劲,能避开这一切……
可温瞳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因为不愿意面对,所以用这样的假设去要求温瞳。
未免也太渣了点!
彧肆想捶自己两拳,蜷起的拳头猛地一下攥紧。
当指甲刺入肉里时,掌心之下的防护层被刺破,蓝光乍闪一下,防护层又几乎没有任何时间漏洞的修复了那道细微的破口。
温瞳今天穿了一条浅灰的休闲裤,他的双腿屈着,膝盖骨上那道凹陷的伤痕就有迹可循。
他当时多绝望!
彧肆心口疼得简直窒息,他很想闭眼吸气,但那样的反应有些太大了。
车上不止他和温瞳,于是他只能强咽下外涌的心头血,独自消化了半响,然后松开拳头,伸手牵住温瞳的手。
最起码,在一切都没完全坦白,完全对峙之前,他想牵着他。
彧肆握着温瞳的手,比哪一次都用力,甚至将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带了带,牢牢的握在怀里。
仿佛这是最后一次,放开后便再也握不到了。
手上突然传来不适的温热感,温瞳冷漠至极的低头瞥了一眼,凝眸去看彧肆。
彧肆重新抬眸和温瞳对视。
他嘴唇动了动,很想对温瞳说“防护层脱了吧,穿着很疼。”
但车上并非只有他和温瞳两个人,在没得到温瞳的亲口承认之前,他不想闹得人心惶惶。
到嘴的话最终还是变了。
“没脱就好。”彧肆的声音几乎无力得别人听不见。
透露着一种很浓稠的疲惫感,像极了小情侣吵架之后,男人已经哄累了,女朋友却还没消气时那种有气无力的无奈。
裴玉坐在副驾,视线却始终都在后视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