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是真的把这场比试当作决斗。
虽然要求是对方提的,但看见自己给她造成了这么多伤,银时还是难免心虚。
这份心虚让他在接过药膏的时候都有点小心翼翼。
“忍着点。”银时轻轻把药膏挤到淤青处,受伤的面积太大,他干脆放弃了用棉签。
他知道这种伤,这种伤要经过揉搓活血才好得快。
……
银时带着薄茧的手推开滑腻的药膏,微妙的触感强行把我的注意力从思考里拉出来。
他说忍……是要忍什么啊。
银时下手很熟练,这大概是攘夷战争留下的经验,但我猜他对自己应该是没有这么轻柔的。
太轻了,他的动作太轻了。
本该传来的痛觉全都被麻痒感覆盖,我本能地想抽回手,但银时却提前察觉到了我的动作。
“别动。”银时皱起眉头,他很认真,认真到连上臂的微红都不放过。
太奇怪了,我彻底没法再去思考存档相关。
在银时还想帮我的肩膀上药时,我制止了他的动作:“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
“好吧……”银时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满意,他用一副过来者的语气说,“你别不把这种淤青当一回事,我告诉你,这种淤青过两天以后会变得超级痛,是那种脚趾突然撞到桌角的痛哦……”
“没事的。”我说。
我倒宁愿它痛,痛也比这种不上不下的痒来得强。
“……”被我一噎,银时哽了一下,他轻轻哼了一声,抱怨道:“你这家伙完全不怕痛吗?”
不是不怕痛……我只是觉得怕没有用,如果带来的结果足够有意义,那我不介意用疼痛做交换。
就像魇魅那次一样。
我很想直接这样告诉银时,但又觉得没什么说出来的必要,解决了魇魅,白诅自然不会出现,说出那种失败的挡刀经历除了给他增加心理负担外,什么都做不到。
“那银时呢?”我把问题丢给他,“银时不也完全不怕痛吗。”
我身上有伤,银时身上自然也有,和木刀不同,红樱可是货真价实的利刃。我自己出的刀,我自己心里有数,他的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估计不比我少。
“我和你又不一样。”银时满不在乎地开口。
“哪里不一样呢?”我像银时对我那样来了个突然袭击,因为他总是只穿一半和服,我这一出手就把另一半扯了下来。
手臂交错的伤口慢慢往外渗着血,伤口不深,但迭在他手臂的旧伤疤上,有种复杂的错觉,我注意到,在他黑衣的胸口处,也有一点洇湿的痕迹,胸腹处应该也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