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实心崽呢。
心里感慨了句,等柏微言站稳,周大妮又顺手帮小孩把衣服上沾的雪拍干净:“小心点,这些路上的雪都被人踩实称了,一不小心就得摔一跤。”
柏微言不高兴地小声哼了下,鼻音软软,还挺不服:“我看上面落雪了嘛。”
“这刚下的雪有什么用?风一吹就都没了,一点也不防滑。”周大妮捏捏小孩软嘟嘟的小包子脸,吐槽了句。
注意到小孩冻得通红的鼻尖和脸蛋,她皱了皱眉,问:“围巾呢?”
说着,她又把柏微言冰冷的两只小爪子握进手里:“手套也不戴。”
话音还未落地,周大妮便意识到不妥。
围巾和手套还能去哪了?被严玉青拿去给柏明豪了呗。
这她怎么能怪柏微言呢?
“我有棉袄。”柏微言也不在意周大妮有点不好的语气——他知道,大周姐姐是在关心自己。
小孩仰起粉雕玉琢的漂亮小脸,奶声奶气道:“这是妈妈寄回来的,暖和。”
说完,他还把两只小胖手从周大妮手里抽出来,原地转了两圈给周大妮展示自己的厚棉袄。
周大妮揉揉小孩头上小卷毛,笑了笑:“嗯,一看就很暖和。”
她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想着,至少严玉青还是知道轻重的,棉袄这些倒是没克扣……
不这么想又能怎么办呢?
柏微言父母不在身边,他还与正常人有些不同……寄人篱下就是这个样子,有些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柏微言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周大妮,雪白蓬松的大尾巴轻轻晃了晃,稚声稚气地问起另一事:“大周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周大妮家在村西边,是村里最殷实的人家。
周家只有两个女儿,周大妮是长女,自小就向往外界,不愿困在村子里忙忙碌碌地过完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了什么而活的一生。
她听了柏丽和的经历后就一直以柏丽和为目标,想出去闯一闯——这可能也是她待柏微言和善的原因之一。
如今,她在镇上跟着一个据说有真本事的、去过很多地方的探险者学习,一个月也回不来几趟。
“昨天刚回来。”周大妮自然看出这只灰扑扑小团子转移话题的意图了,但她也没驳了柏微言的意,顺着说了下去:“快中午了,今天上午是我爸在村头守着,我去叫我爸回家吃饭。”
“我也是要去村头!”柏微言甩甩尾巴,乌圆眼眸晶晶亮,小嗓音奶呼呼地说道。
周大妮牵着小孩往前走,闻言也不诧异:“这大冷天的,没事谁会出来?你是去等你舅舅?”
“不是。”小孩摇头:“是舅妈叫我去村头看看有没有爸爸妈妈寄过来的物资。”
周大妮眼中划过一抹忧虑:“我记得上个月柏姨他们就没寄物资回来。”
“嗯。”柏微言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浓密鸦睫扑闪着,奶膘软乎的小脸神色平常,好似一点异样也没察觉到:“爸爸妈妈可能是太忙了,所以忘记了。”
周大妮心里有点担忧,嘴上却也没扫兴,笑着道:“肯定是这样。”
“大周姐姐,你这次去镇上都学了什么呀?探险者又给你讲故事了吗?”
“确实讲了。老师说她曾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好多花,五颜六色的……”
一人一崽随意说着话,没过多久就走到了村头。
高大简陋的木屋立在寒风中,它周围空地上的雪先前已经被扫干净了,现在又落了一层。
“爸——”周大妮喊了声。
“嘎吱——”
木门被推开,身形矮壮的男人走了出来:“大妮来了,你妈把饭做好了?”
周大妮道:“还没呢,不过等咱们回去应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