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我现在都不需要了,你以前又不是没送过我,”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那架子上的干花,“我全扔了。”
“嗯,”我挑衅般的语气并没有让他神色动容,他似乎觉得这非常合理,“反正都是过去的东西,扔了就扔了。我以后可以送你新的。”
我与宋西川对视三秒,告诉他:“但是记忆不可能扔掉。”
宋西川笑了笑,“那我可以送你些别的。”
我面色一沉。
他无非是觉得我回忆起曾经的事物会觉得痛苦,所以索性就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他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举动,说出那样的话语。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他会为我创造新的回忆。
宋西川无视我的沉默,又说:“何知,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重新接纳我,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我嘴角一僵,一改先前懒散的姿势,直起上半身,“因为我现在对你说的话毫不在意,也不觉得我们之间能有复合的可能性。宋西川,你为什么总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宋西川斜斜地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仿佛扒去我所有的皮肉和伪装。
我觉得此时我们大有即将开始吵架的趋势,但按往常来讲,我必然会是先服软的那一方,因为我总惯着他,惯着他要比惯着我自己要多。
电视里还在播放春节小品,阵阵笑声传来,让这默然的气氛稍微缓和,却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宋西川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完完全全留在我身边。”
我眉头下意识一皱,随后又和缓下来,笑了声:“那你试试吧。”
我面上是要和宋西川撇清关系,但也许起了反作用。
不过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出在他身上。
昨夜后来我便没再和宋西川聊些什么,节目看到后来我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宋西川就问我要不要先去睡觉,我和他说,你不走,我怎么去睡觉呢。
他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想走的打算,而是反手往我怀里塞了个靠枕,让我困了就抱着这个眯一会儿。
看着怀里的枕头,四四方方,哭笑不得,许是宋西川还记得我睡觉时喜欢抱着东西睡的习惯。
顺势地,我心里就这般理所当然冒出一个离谱的疑惑——这人都在我边上,为什么我还得抱着枕头?
但这想法并没有在我脑中盘旋多久,因为抱着枕头让我感到安心,随之即来的困意很快便席卷一切,昏昏沉沉之中,只感觉有人轻轻触碰了我。
再睁开眼,已是天亮,我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外出时穿的衣服,直挺挺躺在床上。掀开被子,发现脚上的袜子倒是被剥了个干净。
侧身下床,我边踩着拖鞋走到门口,边努力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
但我打开门看到眼前的光景时,脑袋里思索的那根线猛然断了——宋西川就站在我目之所及之处,叼着牙刷,用赤裸裸的眼神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宋西川,你昨晚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