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林召说清吵架的缘由后,我只问他:“你和我说了这么多,自己想清楚了吗?”
“没有,不知道,”他沮丧道,“过几天再说吧。”
当然可以再说,所有事情都可以再说。
只要事情没逼到跟前,没有火烧眉毛,一切可以暂缓的情况,一切难以斟酌的决定,我们都喜欢借用这个说辞。
其实合租生活过得并不好,当熟悉又陌生的人时隔多年重新相处在一块,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尴尬。
即使宋西川给了我一段过渡的时期,可那段时间顶多只能算作宋西川的单方面进攻和我的被迫接受。
这些天下来,我对宋西川的态度有所软化。
一是知道他精神状态正常,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二是他的确按他先前所说,包了家里每周的家务,甚至每天的早饭都承揽了。
房子里多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添了几分人气。
新一年的工作开始,处理数据、整理资料、写报告成了家常便饭,我这边还算是忙得过来,但宋西川那边似乎就是焦头烂额了。
他最近在拟一项公司的方案,经常晚上十二点还在工作,对着电脑屏幕沉思。
为此,我好心好意把书房让出来给宋西川办公,他却时常在后半夜打断我的追剧,请我去书房里坐坐。
话仍说得冠冕堂皇,说是觉得我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能更专心地办公,但是狗都知道这只是随口胡诌借口而已。
我偶尔想逗他,就随手给他泡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问他要不要喝,他每次都看都不看就接过去,喝了口便拧起眉毛问我,你是不想我睡觉吗。
我笑了两句搪塞过去,就问他在做什么。
他忙时说在工作,空闲时说在想我。
这种没头没尾的情话,左耳进右耳出,听多了也就没感觉了,就像我已然接受早上起床看见宋西川,晚上回家又看到宋西川的日子。
比起之前一两回冲动下像爱人般的亲吻,我和宋西川目前的关系还是用朋友这个词来形容比较合适。
“今年的体检你做了吗?”
在我神游之际,宋西川敲扣着桌面突然问道。
猛地一抬头,宋西川头顶的灯光先晃了我一眼,他的声音像来自远方的铃音,我有些迷糊,“嗯,什么?”
“体检,”宋西川好脾气地重复一遍,“准备什么时候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