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所有人活得都像我生命中的过客,奶奶是,父母是,宋西川也是。
而他一个过客,凭什么走了,却又自圆自说想要回来!?
我这里是车站吗!?他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凭着他所谓的脸皮,住进这个屋子里,说着那些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话,又日复一日给我做饭、对我好!
到今天,再和我说,他做不到不管我!
如果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走了,走了六年,突然又要回来?
如果他当初能花几个月的时间就想明白……
什么道理……需要想六年?
我本来都已经没想着他了。
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烫,像是一团火在烧,烧着后咕咚咕咚冒泡,水逐渐漫过容器的边沿——就要出来了。
“为什么要管我?”我拧着手心,问他时声音已然染上一丝沙哑。
宋西川仍不开口,他的视线虚虚地落在我侧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气沉默得似乎下一瞬间就能压死我。
“……你是我的谁。”死忍声音里的颤抖,但我的心在出卖我,它跳动着又疼痛着,一刺一刺,连呼吸都带着疼。
我深呼一口气,尽量平着声调问:“你凭什么管我?”
这个空间里安静得很,我能听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平日里极微不足道的背景音,加上宋西川的缄默,瞬间化为锐利的刀刃,直往我身上扎,剖开我的血肉,撕扯我的神经。
这几个月来各种不清不楚的情绪融汇交织,一齐直往我胸腔里撞。
鼻头一酸,在情绪彻底崩溃之前,我猛地抬起眼狠狠瞪向他。
“你说话啊!”
吼声刚落,泪水便迅速汇集,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我死撑着眼皮没眨,盯着宋西川。
宋西川似乎叹了口气,他上前两步,便只离我三拳宽了。
他伸手抹掉我右眼的眼泪,我左眼因受到刺激一闭,泪液便直往下留,落进衣襟里。
“你干嘛……”
我一颤,条件反射地撇开头。
宋西川啧了声,空出右手往我脸上一扒拉,再双手擦过我的睫毛,声音里充满无奈:“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