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之前见他也没被震到呀,怎么只是换了身衣裳,我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好吧,他真美。”厉烜思索良久,终于放弃挣扎,承认了。
此时,红衣美人已经走上殿来,十分无礼地挥袖将案上的灵果美酒拂到一边,往案上一坐,一只脚也跟了上来,微微曲起,一只玉白的皓腕搭在膝上,另一只手则是缓缓抬起,落在了鬓角,“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真美……呃,不是……我……”
脱口而出后厉烜欲要辩解,最后却在墨天微戏谑的目光下黑了脸,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总觉得现在的墨景纯太可怕了,这是怎么肥四!
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似是与平日一般在冷冷讥笑,又仿佛只是单纯地表露出愉悦的心情。
墨天微睨了怂包厉烜一眼,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从琼瑶似的鼻子,到寒星般的眸子,再到如工笔勾勒般的长眉……
“铛!”
她将面具随手丢到一边,在他呆滞的目光之中,粲然一笑!
厉烜原以为之前在脑中想象的已是世所罕见的绝美,也以为自己早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有一句诗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才明白在绝对的美色面前,任何心理准备都是徒劳!
她是美丽的,一切美丽的词汇在她面前都黯淡无光,他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震撼,似冰雪之中开出红莲,深海之底遇见阳光,一切不可能,都比不过她的一瞬笑颜。
“见过这样的美人,这叫我以后怎么睡那些炉鼎啊!”厉烜欲哭无泪。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畏惧的目光之中,挑起他的下颌,声音刻意压低:“还满意你看见的么?”
厉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能更满意了。”
“那么……”墨天微将他从座上扯了起来,“决定好怎么带我离开了么?”
美丽的容颜突然在眼前放大,厉烜脑子更晕了,连连点头,“决定好了决定好了,保证不让你失望。”
“如此……甚好。”
墨天微挥手将他甩回座上,慢条斯理地擦着刚刚碰到厉烜的手,一下子就冷酷得如同砭骨寒风,厉喝道:“那还不快去准备?!”
厉烜勉强坐稳了身子,虽然现在的墨天微已经撕下了伪装,但不知为何,在听见那完全算不上客气的话之后,他心中第一时间升起的,竟然不是恼怒,而是……窃喜?!
天啦噜,我是被墨景纯玩坏了吗?
厉烜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想要为了面子说几句“你给老子放尊敬点”。
墨天微回眸望了他一眼,“嗯?”
厉烜咽了咽口水,正色道:“这就去,这就去。”
很满意于他的识相,墨天微将擦完手的绣帕随手丢开,跳下桌案,捡起面具,毫不避讳地重新戴上,扬长而去,只丢下一句话:“一切准备好了再来寻我。”
厉烜木木地点头:“好的陛下,遵命陛下。”
被墨天微临走时那睥睨的眼神慑到的阿萝这才惊恐地捂住了嘴,怎么会?那不是魔修!他居然还这样子对殿下说话,殿下竟然还……还似乎很享受?
被当成炉鼎调|教了许多年的阿萝,世界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或许,殿下,殿下才是下面那个?!
怎么办怎么办,我完蛋了,我死定了,麻麻救我!
良久,厉烜才慢慢收起了一脸梦幻的表情,眉头紧锁,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究竟有多么失态。
理智回笼后,他心中懊恼万分,让墨天微女装只是其中一个条件,还有一个就是在他日后落难之时墨天微必须伸出援手。
他本是想报当年一箭之仇,这才先说了第一个条件,不想墨天微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他一时惊愕,便忘了继续说。
之后又被美色所惑,压根没想到第二个条件,糊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觉得很郁闷。
“我表现得这么露骨,也不知道景纯道友会不会厌了我,以后再不理我呢?”
“景纯道友即便是笑着的时候,眼睛里也是一片冰冷,他不喜欢我……根本不把我当朋友……”
厉烜幽幽叹了口气,捡起飘落地上的那方绣帕,一脸少年厉烜之烦恼的模样。
唉声叹气了好久,厉烜突然反应过来,目光如电,直刺向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阿萝:“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看见您那……色迷心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