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慕然的神色自然也是沉沉不已,瞥看了小厮一眼:“你先去帮忙,我们很快就过去。”
“是。”小厮依旧焦急,一个转身,匆忙向着粮仓的方向跑去。
“六郎。”施慕然伸出手,抓住了陆琅的衣袖,声音沉沉。
陆琅的面色始终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一直低垂着视线僵硬着,直至施慕然的手拉了拉自己,才猛地回过了神,脱开施慕然的手,转身向着里头奔去。
“六郎?”施慕然自然也是跟着转身重新入了屋子。
陆琅动作飞快,入了屋子,猛地将架子上的衣服扯下,开始胡乱地往自己身上套去。
施慕然的手猛地一把攥紧了衣袖,黑发披在身后,与夜色相交叠。眉头一沉,看着陆琅的动作,站在一旁,并未开口出声。
陆琅所有的心思都已是消散不见,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宛若沉入了谷底一般,任何话都是听不进去。
男子的动作飞快,将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身上,也不论扣子是否已是扣好,蹲下身子便要去蹬那鞋子。
“六郎。”
施慕然的手,又一次伸出,抓住了陆琅的手臂:“六郎,你冷静点!”
陆琅抓着鞋子的手被施慕然扼住,神绪猛然爆发出来:“你叫我怎么冷静?!”
“粮仓走水!!!所有的粮食都在那里,走水!!!你知道粮仓对粮铺意味着什么吗?!!!”
第一次,陆琅对着施慕然如此高声说话。
施慕然的眉头紧紧蹙着,屋内的灯火早就是在施慕然起身的时候被点亮,女子的神色沉沉不已,一双星眸中的光明显要比陆琅沉稳不少,重重抿了抿唇,女子并未因为陆琅的话而生气,反倒是沉下声音来道了一句:“六郎,你忘了吗?那日,微微同我们说的话。”
陆琅的手中还拿着自己的鞋,听了慕然的话,陡然僵住没有了动作,片刻后,才好似反应了过来,手中的鞋子也是一下子掉在地上。
呼吸好似窒了一瞬,陆琅的眉眼间才逐渐清晰起来,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一般,也是让陆琅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粮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万万不可心切伤了自己。
紫蔻那日所传递之话瞬时便重新在耳旁响了起来,陆琅的身子一个无力,重重地在床铺旁坐了下来。
万不可心切伤了自己。
他终于明白,为何杜微微当时会送达这样一句话给自己了。
原来,这粮铺的变故,竟是真的会让自己发疯一般所无法忍受。
“叩叩叩”便是这片刻寂静的空档,敲门声而起。
陆琅和施慕然的视线瞬时便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门开着,阳春的身形有些许狼狈地倚靠在门框上,呼吸也有些急促,一双眸子却是透着沉着冷静的光。
陆琅赤着脚,缓缓站起了身,向着阳春的方向而去。
阳春的神色并不好,靠着门框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看着陆琅向自己走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阳春的面色逐渐沉缓下来:“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
“火起得很快,虽有百姓们来帮忙,可还是没能保住。”
“而且……”
阳春的话说得并不快,字字沉稳,说到而且二字时,语速明显再次慢了下来。
陆琅的视线沉沉不已,看着阳春,心里头已是有了些底。
阳春扶着门框的手猛地一下松了下来,声音也是随之而落:“百姓们……皆是知晓了粮铺还有满满的粮食,而并非因为无粮取消散粮。”
火势起,百姓们皆冲进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