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昭不在意地笑笑,说:“能眼看师侄挨揍而袖手旁观,泰然自若的人。气量与修养必定高人一等,而且定是重视声誉的正道人士。奇怪,你这位师侄怎么如此失检?大概是个傻老兄。”
“哼!”人熊周青重重地哼一声,大环眼一翻,作势离座发威。
“你皮痒了是不是?”土老儿含笑问,神态随和。
中年人向辛文昭淡淡一笑,毫无敌意地说:“老弟台确是高明,真要拼搏。周贤侄不死也得脱层皮。在下翟君平,那位是敝友鲁文杰。相见也是有缘,请问老弟台尊姓大名?”
“哦!原来是泰山双杰,失散失敬。从山东到山西,大概有重要的事情料理吧?在下姓辛,名文昭。”
翟君平一怔,答道:“难怪,大有来头,江湖盛传四海邪神是位游戏风尘喜怒无常的怪物,却原来如此年轻。”
“呵呵!在下少与白道侠义英雄交往,白道朋友谁都不愿沾惹我这个浪人、称为怪物已经是客气了。”
“哈哈!今天老弟是受辱的一方,却轻易地放过了周贤侄,怎算是怪物?可知传言是靠不住的。”
“呵呵!今天在下心情很好,所以不计较小意气。不久前发了一笔大横财,岂能因些许小事而扫兴?”
第二个原因,是在下已看出你们是一路的,两位真人不露相,却瞒不了在下的法眼,以一比五,店堂内可能还有更高的巾帼英雄,在下绝难占丝毫便宜,又何必自找麻烦?”
土老儿鲁文杰淡淡一笑,接口道:“如果老朽与翟老弟真的插手相助,老弟台又有何打算?”
他肆元忌惮地大笑,自己斟上一碗酒说:“四海邪神如果怕事,岂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闯出名号?”
“你很自负。”
“志在江湖,谁不自负?前辈是过来人,不是么?”辛文昭含笑问。
“是否志在称雄天下,做武林霸主?”
他再次肆元忌惮地狂笑,笑完说:“自负是一回事,立志又是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钻牛角尖咬文嚼字毫无好处。
即使你将武林霸主的宝座送到辛某脚下,辛某也不屑一顾。两位远来山西,不如为了何事?”他转变话锋问。
“为了三眼狂生的事而来。”
“哦!三年前在六安州,拐带巢湖蛟的爱女,打伤江南六侠,失去踪迹的三眼狂生夏侯律?”
“是的,三月前有人发现他的隐身处。”
三眼征生夏侯津,出道比辛文昭早两年,也是亦正亦邪的江湖浪人,名号颇为响亮,是江湖后起之秀中,少数出类拔萃者之一。
三年前,三眼狂生夏侯津行脚六安州,不知怎地,诱拐了白道名宿巢湖蛟孙威的爱女情奔。
巢湖蛟一怒之下,邀来了当时极为人望名气盛大的白道高手江南六侠,在凤阳追上了三眼狂生,被三眼狂生运用计谋,凭机智把江南六侠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件事情,巢湖蛟孙威不肯多说,内情复杂,成为人言人殊的江湖秘闻,真正的内情知者不多。
辛文昭不想过问这种事,笑道:“大概是巢湖蛟请你们泰山双杰助拳,家丑不可外扬,闹开了大家脸上难看,何苦?
在下要到太原府访友,前辈带了女眷,还是早些动身吧!到平定州还有四十里路程呢!”
“你今晚也到平定州投宿。”
“不一定,我这无主孤魂随处飘荡、走到那儿算那儿,无牵无挂写意得很。”
“也许咱们得在平定州碰头。”
“哈哈!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碰面的。”他信口笑道。
不久,泰山双杰动身启程。
他看到两位美丽动人的少女,主婢打扮、风姿绰约,人比花娇,袅袅娜娜地登上了篷车。
他分明看到主人打扮的少女,上车时,钻石似的明眸,向他投过好奇的一瞥。
而车座上押车的人熊周青,却死死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