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现在在哪里呢?我真希望他快点回家。”
女孩笑着说,将最后一口面包放进嘴里咀嚼。大叔的盘子上则摆着才吃了几口的亲子面包。
在目送女孩离开后,大叔一直不发一语。他坐在吧台,盯着排在桌上的花看。
即使客人上门,感觉他也完全没发现,使我犹豫要不要跟他说“喂喂喂我可是雇主啊快工作”。
最后我并未付诸实行,是因为没有那么忙。这家咖啡厅不是什么生意兴隆的店铺,尽管这样说起来有点可悲,但也因此得以维持在此悠闲度过的时光。
客人一多起来,就会变得吵吵闹闹,这样一来,便无法保持静谧悠闲的气氛了。
话虽如此,一旦到了晚饭前这段时间,我们家的店便会变得更加安静。具体而言,这时候往往没有客人,大家都踏上归途,并烦恼晚饭要吃什么了吧。
这段时间总令我觉得寂寞,但今天不要紧,因为有大叔在。
“你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啊?”
我这么对他说,大叔呆呆地抬起头来。
“干嘛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好像爸爸发觉有段时间不见,女儿便长大许多一样。”
语毕,大叔便瞪大了眼睛,接着露出苦笑。
“你的直觉很准呢,虽然打赌很弱。”
“有必要说我打赌弱吗?”
“我的表情有这么好懂吗?”
“不要无视我的问题好吗?”
“这样啊,被发现了啊。”
“听我说话啊。”
糟糕,不行不行,我用这种口气对长辈说话,实在不太好。
我做了个深呼吸。
“我想说你一直在看窗外,原来是在看这女孩啊。”
大叔慵懒地撑着脸颊开口:
“我老婆……嗯,如果她还没厌倦我的话。她写信说她在这座城市里卖花,我睽违已久地来找她,却没找到人,反而看到一个感觉很熟悉的孩子提着花篮,我心想……该不会是这样吧。”
“你是水手吗?”
我用女孩说的内容询问他,大叔便耸了耸肩道:
“我看起来像吗?”
“不,完全不像,你看起来像一个游手好闲的窝囊废。”
“我说……你讲得也太过头了吧……不对,你说得也没错……”
“那她为什么说你是水手呢?”
“那不是我。”
“咦?”
大叔露出温和的微笑。
“我根本没寄那些信,也没寄世界各国的土产、硬币,我寄给她们的只有钱而已。”
“那么……”
我本来想问“那些东西是谁寄的?”,却立刻发现不需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她甚至替我尽到一个称职父亲的责任了啊……”
大叔拿起一朵花,将之不断地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