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日军战车突至榆关城西,遂发炮百枚,城内建筑多有损毁,死伤数十人。”下面记者的是一个叫秦瑶的名字。
虽然现在北平是在国民政府的控制下,但是日本人的势力也不小,而且他们还驻扎有一部分部队,至于特务和间谍,那更是数不胜数、多如牛毛。
前段时间,北平城就接连发生了好几次枪击案,死的都是曾经发表过抗日言论的积极人士。警察局查了半天,后来全都不了了之,因为大家都明白,这肯定是日本人干的,只不过没办法而已。
现在日本人在北平和东三省,比中国人还嚣张。
在这种万众齐喑的形势下,竟然还敢报道这种消息,这个叫秦瑶的记者胆子还真不小。
“怎么,又想老家了?”旗袍女子将手里的咖啡递给少帅,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持起了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明明是奉命行事,但是却所有的骂名全落到了你身上。”
“我不是在为那些不快,我不快的是眼看日寇蹂躏我大好河山,而我却只能坐在这北平城内,每天歌舞升平。”少帅一声轻叹,似乎十分地不甘,“遥想当年,我东北军三十万部队,雄踞东三省,哪股势力敢窥伺我白山黑土之间,而如今,却——”说到这,他说不下去了。
旗袍女子也是一声轻叹,握住了少帅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相信总有一天,东三省会重新回到中国人的手里的,日本人注定是失败的下场。”
“但愿吧!”
屋内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旗袍女子站起身去接电话,跟电话了说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重新走了回来。
“谁的电话?”少帅问道。
“是北平民众救国会的海会长,邀请我去参加一场募捐活动,说是为那些流离失所的东北民众筹集点救灾物资。”旗袍女子展颜一笑,回道,“我说我最近有点忙,到时候看时间吧。”
少帅奇道,“一荻,你不是很喜欢参加这些活动吗,这次怎么不去参加?”
旗袍女子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放心,所以就不参加了。”
“你看,我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用顾忌我,这种事情咱们要多参加一些,尽咱们最大的力量帮助这些人。”哈哈大笑着站起身,少帅打了趟拳,然后说道,“说起来,都是我无能啊。”
“好了好了,你别自责了,我这就换衣服,一会儿去参加活动。”旗袍女子劝慰了少帅几句,然后就上楼去了。
客厅内只剩了少帅,他倒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站到了窗子前,遥望着外面那园内的山水亭阁,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个警卫跑了进来,来到他跟前双腿一并,说道,“少帅,何柱国旅长来了。”
“何柱国?!”少帅眼眉跳动了两下,然后急忙一挥手,“快让他进来。”
警卫下去传令了,少帅则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时间不大,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何柱国旅长跟着那名警卫就走了进来,一见少帅就急忙立正敬礼,“第九旅旅长何柱国见过少帅。”
“不用客气,坐吧。”少帅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何柱国正襟危坐在少帅侧面的沙发上,腰杆挺的笔直,等待着他的问话。
少帅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这次来见我,是不是榆关情况有变。”
何柱国闻听吃了一惊,诧道,“少帅,你怎么知道的?”
少帅将那份报纸推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说道,“报纸上已经报道了,我当然有所了解了。”
何柱国拿起报纸,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这才放下报纸,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奇,“这记者动作够快的啊,事情才发生了不到一天,他竟然已经写成了报道。”
要知道鬼子战车炮轰榆关城是昨晚半夜的事情,而现在才是上午九点多,竟然已经都被写到了报纸上,这记者的敏锐性和行动力都很不弱。
两人预感到这个记者不简单。
不过,现在这件事情对他们无关紧要,他们要商量的是关于鬼子炮轰榆关城的事情。
何柱国将事件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等他说完之后,少帅沉吟不语,他于是不再多说,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沉思了片刻,少帅抬起了头,“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呢?”
何柱国旅长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不简单,恐怕是日本人在试探咱们的承受极限,如果咱们没什么反应或者反应不强烈,他们很可能会再次重演奉天事变的那一幕。”
“日本人真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少帅怒道,“这次,不能再让他们得逞,你马上回去布防,做好战斗准备,也该让全国人们看一看咱们东北军的决心了。”
何柱国旅长闻听喜出望外,他急忙站起身,应道,“是,少帅,我这就回去安排,一定不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
“好,有什么需要的就向我汇报,我一定会鼎力支持你的。”少帅也站了起来,看着何柱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柱国明白!”何柱国激动的点着头,然后转身离去了。
看着何柱国远去的背影,少帅站立厅中,久久没有动弹。
…… ……